原来,真正在世人间出现便是他把我当做礼物送走的时候。
裴青淮心疼地把赵黎安圈在怀里,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就像他曾经对我的那样。
我低低地笑出了声,原来我只是个笑话。
听到我的笑,裴青淮愣了愣声,他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只是一句命令:
「明日裴府宴席,太子殿下会来,你好好打扮备舞,不要令我失望。」
当年,裴青淮以谋士之名被太子纳入麾下,由南北上,亲自叩开了魏家的门,
半年之后,才知晓与他作对谋策的其实是我。
他和我算的是高山流水,久遇知音。
不仅仅是人文地理,疯狂的情愫也在我们之间肆意生长。
裴青淮会在月下和我吟诗作对,会和我抚琴和舞。
可如今看来,只不过是要给赵黎安挡去当年太子南下时对赵黎安的惊鸿一瞥。
我知道,太子身边出现了一个小将军,此人不但骁勇善战还足智多谋。
对裴青淮产生了巨大威胁。
况且赵黎安正主归来,
送我去,不仅能稳固定位,还可以把横亘在他和赵黎安之间的刺拔了。
真真算的上是好算计。
我对着铜镜,轻轻擦拭脸颊,疼痛让我忍不住「嘶」地发出声。
可没想到裴青淮却迎着月光走进来,从我手里接过药膏:
「疼么?」
我把头别过去,没有任何感情回道:
「裴大人,春宵苦短,您竟有空来我这赝品这?」
裴青淮对我的嘲讽也不恼,只是强硬地把我的头扭过来按住,擦着药膏。
「眠月,你别怪黎安,这五年,她在扬州不好过。」
「今日我说话重了些,只是不想让黎安多心。」
就是因为把她藏在扬州五年,她一来便占了裴府最好的院子,一来便哄得裴青淮开了荤,一来便让裴青淮送我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她的不好过代价可真是大。
我忍着恶心,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你既在扬州有青梅竹马,为何在魏家提亲时从不言明?当日救下我,你就想到了今日之事?」
一连串的问题让裴青淮身形一滞,良久,他叹了口气:
「眠月,往事不可追。不过你放心,等太子登基后,一切尘埃落定,我寻个由头把你接回来。」
我心中冷笑,和太子讨价还价要女人,裴青淮诓人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
我打开裴青淮的手:
「这算的上是暗度陈仓吗?」
我们四目相对,无声的沉默在流淌,很快赵黎安的婢女便匆匆来报:
「大人,赵小姐心悸犯了,您快去瞧一瞧。」
裴青淮几乎是瞬间放下了药膏,大步流星走到房门口。
似乎是想起了还有个我,他僵硬转头看我,可我已不分给他半分眼神。
随着门栓落下,我对裴青淮的心也彻底落下。
次日,我任由婢女打扮。这五年,为了掩人耳目,我几乎清汤寡水。
恍惚看到铜镜里的女子明艳动人,我竟忘了当初我也担得上一句艳绝东京。
我走到前厅,果然裴青淮看到我时倒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