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溪云涧。
袅袅悦耳的钢琴声在客厅流淌。
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搂住司念的腰,吓了她一跳。
如果不是熟悉的清冷木质香,她大概已经失声叫了出来。
司念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露出软软笑容,“你回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突然吻住她的唇瓣。
“墨寒,你怎么了?”作为枕边人,司念轻易察觉到祁莫寒的状态不太对。
男人的吻很粗暴,掐着她腰身的手仿佛要将她这段。
一惯清冷的眉眼染着戾色,仿佛在宣泄某种情绪,让那张恍若神作俊美如俦的脸,看上去平添几分冷骇。
祁莫寒没说话,埋首在她颈间,大力啃咬。
刺痛酥麻的感觉让司念有些清醒,视线错落,看向祁莫寒耳朵。
她以为他不说话,是因为没听见。
可助听器稳稳挂在他耳上。
所以,他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
司念有些心疼的攀着他的肩膀,祁莫寒是个骄傲的人,可因为听力障碍的关系,他经常会接受到许多异样的目光,这些目光就像是刺,扎在他心上,每次这种时候,他都会回来找她,在她身上发泄。
而她也总是会由着他发泄,哪怕最后自己或许会遍体鳞伤。
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这个男人是她第一眼就爱上的!
她尽力让自己放松,不露出异样,只是抓着祁莫寒肩膀的手指有些用力。
男人偏头将目光落在她脸上。
司念几乎是下意识扬起一抹明艳笑容,小心翼翼来看我演出吗?”
司念有一双纯黑无杂质的大眼睛,浓密卷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会像一把小刷子,扇得人心头痒痒。
那是被过度保护,还没被这个世间的邪恶不堪沾染过的一双眼。
祁莫寒深深看着她,依旧没有说话,深黑的眸子里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复杂情绪。
不知为何,男人的眼神让司念心里生出一股不安。
可不等她仔细分辨,骤然响起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偏头想要去拿手机,然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比她更快一步,抄起手机干脆利落的挂断关机。
司念愣了一下,“墨寒......”
剩下的话,被男人堵在口中!
“墨寒......”
她想拒绝,可男人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抬手摘掉助听器!
冷隽的眉眼凝着一股司念看不懂,却让她心底不安浮动的情绪。
祁莫寒,他到底怎么了?
......
翌日。
司念一睁眼,身侧早已凉透的床铺表示,祁莫寒早已经离开。
心底划过一抹失落,结婚三年,每一次事后,祁莫寒都不在。
明明是祁莫寒主动将求婚戒指套在她手上,可婚后,她却丝毫感受不到自己有多被珍视。
浑身酸痛的厉害,司念缓了一口气才勉强起身,正想开机看看昨晚是谁打的电话,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道身影迅速从外面冲进来,扬手朝着她脸就狠狠扇了下来。
火辣辣的痛意袭来,司念捂着脸不敢置信的偏头。
“妈,你干什么?”
司念是被娇养着长大的,不管是司父还是她哥哥,都把她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掌心。别说对她动手了,就算是她不小心磕破点皮,家里人都会心疼半天。
可现在,她妈妈却不问缘由的给了她一巴掌!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素来衿傲的吴清莲神色有些扭曲,连豪门太太的优雅风度都顾不上了,指着司念的鼻子骂,“要不是你当初执意要嫁给祁莫寒,司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司念一脸疑惑,“妈,你在说什么?!”
见她还是一副天真模样,吴清莲简直气不打一出来,“都怪你这个引狼入室的丧门星,要不是你,你爸和你哥怎么会那么信任祁莫寒,他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设套,做空了家里的公司!
现在你爸爸被你害得进了监狱,你哥哥被要债的人连捅三刀躺在医院不知死活,你满意了?!”
无数个字眼,如同钢珠般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明明都听得懂,可组合在一起,司念却觉得如同听天书一般。
什么破产,什么监狱,什么哥哥被人捅刀生死不明......
怎么可能呢。
司念心口都在发颤,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脑子里全是祁莫寒昨晚的样子。
那些有迹可循的异样,全部化为铺天盖地的嘲讽,将司念笼罩,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为什么?祁莫寒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那么爱他,爸爸和哥哥那么信任他,他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
司念一遍遍问自己,她不信,她要问清楚。
她猛地转身朝床头柜扑过去,颤着手去摸手机。宽松的睡衣因为她的动作,领口掉下来,露出她身上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
作为过来人,吴清莲很清楚那些痕迹代表什么。
这无疑成为了压垮吴清莲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疯了一样扑过去,抓着司念的衣服就疯狂撕扯起来。
莹白的肌肤上,暧昧的红痕暴露在空气中,吴清莲目眦欲裂,冲着司念劈头盖脸就是几个巴掌。
“贱.人,你怎么这么下贱,你爸你哥都要被他害死了,你还只顾着和那白眼狼上.床,你怎么不去死!”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远远比不过吴清莲尖锐的言语。
司念脑袋嗡嗡作响,艰难的打开手机,屏幕上,八十多通未接电话,和铺天盖地的司家破产的新闻,接踵而至。
她随意点开一篇报道,上面的标题彻底击垮了司念的神智。
——【司家偷税漏税证据确凿,其女婿祁墨寒实名举报。】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炸的她空白一片。
不,不,这怎么可能呢。
司念无法置信,颤着手给祁墨寒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