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岳慕青放弃返城资格的第三年,我上夜班时手臂被烫伤。
她却让我在家亲自下厨,招待她的同学们。
当我强忍着疼意往桌上端菜时,辛博仁却指着我的伤疤道:
“好恶心啊,里面的红肉像是腐烂了一样。”
众人瞬间把目光看向我的手臂,羞愧感让我涨红了脸。
我怒斥着让他道歉,可岳慕青却当场翻了脸。
“博仁说的也没错,你那么较真干嘛?菜上完了就去一边待着吧。”
于是跨年的夜晚,我被惩罚一个人在卧室里不许出来。
转头就听见她用英语对辛博仁说:
“你是我此生的挚爱。”
一旁的同学嬉笑地问道:
“他是挚爱,那你老公算什么?”
“你就不怕他听见?”
岳慕青笑了笑:“谁说此生的挚爱只能有一个?”
“再说,我们之间都是用英语交流他又听不懂。”
我自嘲地看了眼手里的英语书。
原来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早已另有所属。
既如此,那我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过苦日子的必要了。
……
等聚会结束时已经快接近零点。
我强忍着困意把桌上的垃圾都收拾干净。
却看见岳慕青一脸冷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你今天什么意思?我难得叫同学们来家里聚餐,你非要把大家弄这么难堪吗?”
“博仁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有必要这么小肚鸡肠吗?”
“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随随便便发表一篇论文都能赚够你一个月的钱,不像你整天干那些脏兮兮的农活,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
我望着她没有说话,空落落的感觉在心中翻涌。
她好像忘了
是我放弃了返城资格,种地供她读书。
她才有机会成为现在万里挑一的大专生。
这些年来我省吃俭用换来的竟然是她嫌弃的目光。
而且就连我早已不再农场上班,她也不知道。
我的心猛然一疼。
忽然想起,领结婚证那天。
岳慕青搂着我的胳膊,对天发誓道:
“文州你真好,这些年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你永远是我此生的挚爱!”
那时的她,我手上烂一个口子她都要心疼半天。
可现在,我手臂被烫成那样子她也不曾关心。
甚至还跟着旁人一起拿我皮开肉绽的伤疤当成饭后的谈资。
望着她冷漠的目光,我平静到可怕的回答。
“既然你觉得他这么好,不如我们离婚成全你俩。”
岳慕青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慌张,不自觉的语气放缓了一些,
“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你犯不着上纲上线。”
“再说,离婚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出口。
我懒得再和她多说,直接绕道回屋躺下。
这一年,我不是没有察觉到岳慕青对我越来越冷淡。
但我也只是略有失望,还安慰自己,也许是大学里的世界更精彩,所以她觉得和我之间没什么可聊的。
于是我紧跟她的步伐,趁着歇班的时候一遍又一遍跟着录音机里学习英语,想着某天突然给她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