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上的饼被人一把夺走,“早已不喜欢的东西,为何还要勉强自己?”
温霁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手里那角酥饼已经被他攥成渣渣,。
我一时不察,咳了两声直接吐了出来。
温霁云的官服瞬间沾满褐色药汁,一身狼狈。
“对不起……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是多厌恶我?”他最是爱干净,第一次被我弄得如此不堪。
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今日硬是被我逼着说出很多狠戾的语言。
“月儿,你的唇,为何如此苍白?你的脸色……”
怕是口脂已经掉了,我捂住嘴,“最近肚子不舒服,等过几天就好了。”
我总拿肚子不舒服当借口,他也已经听习惯了,“汤婆子呢?怎么没用上?”
“这才几月天就用那个,我不觉得冷呢。方大夫给用着药呢,慢慢就会调理好的。只是他说,若有天山雪莲才能更快好起来。”我依然不忘提醒他。
一说雪莲又让他想到了什么,“雪莲雪莲,又是雪莲!你明知道这东西有钱也买不到,病了这么多年,怎得忽然又要雪莲?怕你本就是故意与我为难!”
外面传来脚步声,来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郎君,安公子差人来说,芸姑娘发烧了,想请郎君帮忙请大夫。”
他立刻收声匆匆走了。
表哥只在中秋家宴匆匆回来吃过一口,又整日扎根诗社。
婆母因此对我更加不满,中秋家宴还未散席,就当着温家众人数落我:“别人家娶个儿媳妇,要么朝堂助益,要么内宅安稳,哪有内外都不得安宁的?”
入秋的风吹得人骨子里都凉凉的,我袖子里塞了汤婆子还是觉得冷得很。
见我不说话,婶娘也开始帮腔,“不怪嫂子你不痛快,成亲二年有余,月儿这肚子也没个动静,要换别家的媳妇,早都张罗给夫君纳妾了。也是嫂子你宽容大度,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婆婆。月儿啊你得知恩。”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自温霁云高中,温家大房逐渐又在人前活跃起来。
“唉,我也都是盼着大郎好。虽说沈家不济,但我大郎总要留个血脉不是?”
如果不是成亲后,婆母打着养身的名头给我送来一碗又一碗落胎药,我可真是信了她的嘴。若没有方大夫及时帮我调理,只怕这会儿,我早已不在了。
中秋后没安稳几日,温霁云在诗社跟人动手的事又传得满城风雨。
安伯侯府的庶女安素芸一下子出名了。
连在皇城鲜少外出的九公主,都差人给我来了信笺:你若想和离,我可去求父皇。
当初只知病重,并无他念,和离不和离倒是无所谓。如今和离,孩子若有幸来到世上,还有谁能护他?
这次的事闹得太大,公公直接差人把郎君叫回家里。
我同他一起跪在正厅。
“这么多日不归家,到底是何故在外面闹笑话?”
温霁云不吭声。
公婆不会对郎君说重话,矛头只会对着我。
“月儿啊,中秋时你不是应了,把人纳回家吗?怎么这些时日还没有动静?你身子不好,我们温家也给足你面子等了两年了。如今,还有什么理由不让大郎房里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