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药店买药回来,12月的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冰冷刺骨,我出门前没有带伞,厚实的羽绒服被雨淋湿,冰凉的面料贴着皮肤,冷气直逼神经。
急急忙忙的回到别墅,大厅里,已经完事的男人正姿态矜贵的靠在沙发上抽烟,听到动静,他掐灭手中的烟蒂。
起身走向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道,“东西买了?”
我被冻得牙齿打颤,冻得僵硬的手将药袋递给他,声音还在打颤,“都在里面!”
他清冷的目光落在我手上的袋子上,俊朗的眉头蹙起,有几分冷意散出。
我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将身上的水迹都拍打干净,扯过一旁的干毛巾,把药袋擦干净递给他。
见此,他接过药袋,直接上了二楼。
看着他修长俊朗的背影,我撑着勇气开口,“泽辰,明天,我能和你一起去傅家给爷爷过生日吗?”
男人修长宽厚的背脊微微一顿,停下来回头看向我,蹙眉,窥探不出情绪,“长清会和我一起!”
言外之意是,他身边没有我的位置。
身上的寒冷让我有些麻木,我扯了几分不在意的笑,故作轻松道,“没事,我明天可以自己去傅家的,不会影响你和长清小姐,我就是单纯的想见见爷爷。”
他蹙眉,有几分不耐烦了,淡漠的应了一声,“随便你!”
听此,我松了口气。
随后,不由得鼻翼一酸,做人妻,做到我这种地步的,怕是没有几个女人。半夜淋雨跑出去给丈夫买生理用品,还要低三下四的求他带着自己回婆家。
我和傅泽辰结婚一年,无爱,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我的存在,不是妻子的角色,更像是保姆,一个他24小时随叫随到的保姆。
外人都说我卑微下贱,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会这样想,可想到这一生都能离他那么近,即便未曾沾染上他给予的半分爱,但能看见他已经是恩赐了。
爱不就是这样吗?卑微下贱又如何?
“江小姐,家里还有吃的吗?”楼上,挂着吊带的女人风情万种的看着我开口,“泽辰也真是的,这么久,我都饿了。”
我抿唇,压下心里的情绪,点头,“你想吃什么?”
胡清清不是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女人,而来这栋别墅的每一个女人离开时都会带上丰厚的礼品。
对此,我已经习惯了。
“随便吧,只要能吃就行了,你弄好了就送上来吧!”胡清清扯了扯滑在手臂上的吊带,扭着腰进了卧室。
我和往常一样,热了些吃的,送上楼。
卧室。
原本是我和傅泽辰的卧室,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他们的客房了。
胡清清坐在梳妆台台前收拾,看样子一会要走,见我进来,她指了指卧室里的桌子,开口道,“放哪儿吧!我一会吃。”
我点头,将东西放下,受不了房间里的气息,有些反胃,转身打算离开。
“把房间收拾一下!”这声音,是在阳台上抽烟的男人说的,男人声线低沉磁性,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我点头,乖乖照做。
低着头,收拾凌乱不堪的床铺,掀开被子,我身子猛的僵住,有些惊讶的看向梳妆台上的胡清清。
被我突然看过去,她戴耳环的动作,突然顿住,不明所以的看向我,蹙眉,“怎么了?”
目光移到床上的血红色上,她完全不在意的开口道,“你干嘛这幅表情,这一次泽辰给的酬金可是很丰厚的,够我挥霍很久了,你要是羡慕的话,我不介意分你点小费!”
心口的疼痛,开始毫无根据的蔓延开,我堵得难受,压住了隐忍的怒意看向傅泽辰,此时的男人,压根就没理会我,只是低头看手机,上面应该是莫长清的电话来了。
果然,他接起了电话,声音一改冷漠,温润道,“长清,怎么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傅泽辰的脸色突然浮现了几分紧张,开口道,“你就停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
随后,挂了电话,他扯了外衣,就直接出门了。
卧室里。
漫长的沉默后,胡清清突然笑了出来,讽刺道,“看见了吗?江颖,你现在知道你自己有多贱了吗?就傅泽辰这种男人,你真以为你多卑微下贱能感动他?”
我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是恨我,你可以把所有的怒意和不甘心都朝着我出,你干嘛要糟蹋自己?”
十年友情,我比谁都懂她,她跟傅泽辰,恶心我,发泄她心中的那些不甘心,不满,那些对我的怨恨,我都知道。
可是,她不该,不该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我原本以为,以她的性格,根本不会和傅泽辰真发生什么的,就算她叫得多大声,我都觉得她是在演戏,我没想到她会真的和傅泽辰发生关系。
她起身冷笑,“我和他就是糟践自己了?你呢?江颖,我至少还能拿到一笔不错的酬金,你呢?任劳任怨的伺候他,除了一个傅太太的名头,什么都得不到,这笔生意,至少是我赚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说,心口堵得难受,“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和他联系了。”
有些感情,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走到一定的地步,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走的地步了。
她将外套穿上,面色冷漠道,“傅总有需要的话,我还是会来,江颖,我们之间的事情,这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我们要见的时间多着呢!”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忍不住开口,“清清,不管你信不信,陆澈的死,我未曾参与过半分,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过拆散过你们,更没有想要逼死陆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