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跳梁小丑。
我决定跟齐白宴谈谈。
但变化总比计划快。
话本里非常俗套的情节。
阮明月故意打碎了我的白玉簪子。
按照话本惯例,这应该是我娘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我接下来应该痛彻心扉,失去斗志,心如死灰。
可我偏不要露怯。
我娘留下的最宝贵的东西就是我。
我不能像个豆腐一碰就碎,我要做茅房里的石头,膈应死她。
「赔钱吧。」
我竖起一根手指,「我这簪子价值连城,看阮小姐不小心的份儿上,赔一千两银子即可,怎样,阮小姐,你今天可是赚大发啦。」
「你说什么?」
阮明月气得瞪大双眼,然后当街就拿出鞭子要抽我。
好在围观群众众多,她施展不开。
我刚躲过她的鞭子,却没防住她丫鬟背后的狠狠一推:
「你这簪子看着就是便宜货?你居然敢狮子大开口让我家公…小姐赔你一千两银子?」
艹,疼死我了,觉得高那你倒是杀价啊?抽我推我做什么?
不是你们不是文明人啊?
我瞬间掉下豆大的眼泪,仗着人多开始撒泼:
「这可是和田玉,怎么,阮小姐赔不起就要杀人灭口啊?莫不是摔了我的簪子,还要打我的脸要我的命?」
人天生就会同情弱势一方。
果不其然,随着人群的指指点点,阮明月明艳的脸渐渐挂不住了。
「闹什么?」
齐白宴大步流星地走到软阮月面前。
他一袭黑衣语气温柔,低声轻问:
「怎么啦明月?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阮明月昂起头,像个哑了不打鸣的小公鸡。
但她的丫鬟立刻叽喳起来了。
我不像她,我有自己的小嘴巴,我可以自己陈述情况。
没想到我刚出声,齐白宴就冷冰冰地瞥了我一眼。
只一眼,我就知道,多说无益。
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听我说话。
我拍拍裙子上的灰,按着手心里的破皮苦中作乐地想,这天气洗起裙子来,水应该不会像前些日子那般冰凉扎骨。
齐白晏也终于断好了案,他看着我的脏裙子,凌乱的头发,还有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白玉。
然后,说了他今天跟我说过的第一句话。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沈昭昭,你身为世家小姐,心地狭隘故意出言挑衅也就罢了,为了一点薄利贪婪无度,没有一点脸皮和自尊吗?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他扔给我一块玉佩。
「拿着这个,算是你过些日子的生辰礼,值上一百两黄金了。再去齐家铺子支上一千两白银,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将碎成一块一块的玉簪子拢进袖子里,看向他的眼睛,不退不避:
「你为什么不提她先动手摔的我的簪子?反而开口闭口全是指责我?」
「明月是无心之失。怎么,莫不是一百两黄金还不够抵沈小姐那价值倾城的白玉簪?」
齐白宴表情讥讽: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沈家没有教你吗?」
「那她一言不合就抽鞭子,丫鬟推搡,也是可以轻飘飘翻过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