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姜棠闹着要跟随文工团出去巡演,她背上行礼毫不犹豫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我就有种预感和她走不长久了,可我迟迟不肯承认。
如今事实的一巴掌拍在脸上,连着每一根神经痛到窒息,才不得不承认。
心里像是有什么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崩塌了。
如果之前的那通电话是冲动之下,那此时此刻,我才感受到真正的心死瞬间。
深爱了多年的妻子,竟是如此面孔,让人心寒。
那一瞬间的决定,实则背后早已堆砌了无数个失望的时刻。
我去了厂里一趟,把国资外贸局的介绍信拿给厂长过目。
这个年头外贸可是笔大买卖,谁要是能和外贸局搭上关系就是件了不得的大好事。厂里也不例外,厂家得知我要去跑外贸更是高兴的不得了,直言以后一定要带动厂里的外出口交易经济。
我自然应接不暇,在厂里工作多年,老厂长对我的好,我定是要回报的。
“出国跑外贸也不是件轻松活,花费的时间成本较大,迟得话可能好几年都回不了家,这事姜棠会同意吗?”
我笑笑:“不用她同意,我已经准备离婚了。”
老厂长听见离婚二字,先是一愣,随后释然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沐川啊,你是个好的,这么多年确实受委屈了,离了也好,以后我给你相看更好的姑娘家。”
他的好意,我都一一应下后,开始着手办理要出国的各种证明和资料。
剩下的时间,我都泡在厂里的图书馆里,学习相关外贸的书籍和知识,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加倍努力,尽最大的能力做到最好。
直到日落西下,转眼到了图书馆快要关门,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路过供销社时,我想起姜棠交代买奶粉的事。
供销社的售货员大多数是从文工团退下来的,很多都听说了姜棠和周胜的事,见我来买奶粉脸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同情。
我假装不在意,若无其事地付了钱。临走时目光无意中落在墙上,眼眸微动。
“帮我拿一个吧。”我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挂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