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文工团外出巡演了两年多的老婆回来了。
我抱着花早早地等在火车站,却看到她牵着初恋的手走下车,怀里还抱着个半大的婴儿。
一同来接人的工友们面面相觑,眸中皆是嘲笑和鄙夷。
我压下心头的苦涩,掏出大哥大给外贸局的老师打了个电话,应下了一起出国跑外贸的邀请。
电话那头的老师很是激动:“我代表国资外贸局欢迎你的加入,还有一个月时间和家人好好道个别吧。”
我随口应下,目光落在不远处温馨的‘一家三口’身上,无奈苦笑。
这段可笑的婚姻,终是要走到头了。
......
电话挂断时,周胜已经扶着姜棠和孩子朝我走来了,这个画面让我有种几乎窒息的濒死感。
我知道姜棠有个深爱过的初恋,也曾在她的书里无意中翻到过他的照片。
但见面,还是第一次。
“同志你好,我叫周胜,是小棠的朋友。”
周胜笑脸盈盈,大方的朝我伸出了手,我没动作,只定定地看着姜棠怀里的孩子,即使隐约知道结果,但还是想听听他们的解释。
周围的视线不时偷摸着打量过来,姜棠瞪了我一眼,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啊。”
我的脑袋嗡得一声炸开了,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
她说着话时眼神飘移不定,尽管表演得很是卖力,我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谎言。
孩子看着刚满一岁的样子,算算时间,这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她怎么好意思,面不改色,堂而皇之地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孩子长得和周胜有五六分的相像,没有一分像我。
可他们还是维持着表面的体面,一声声一句句的说着恭喜我的话。
那些声音,源源不断的侵蚀着我的最后一丝防线,他们的每一句祝贺每一声嬉笑,都化成了嘲讽的刀狠狠扎在我的心口上。
心尖都痛得发抖。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被涌上来的苦涩填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姜棠借口路程劳累需要休息,才拉着我回了家。
等我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站在家里了。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如果她愿意和我承认错误,我可以很体面果断的结束这段可笑的婚姻,但她没有。
听见我问题时,姜棠收拾行李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扬起一抹怒意:“凌沐川,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又闹什么闹!”
“我能有什么要说的,你又想说什么!”
几乎和每一次的争吵一样,她永远都把自己放在对的那方,趾高气昂地指责我,不管我有没有错。
我精准的捕捉到她眼底一瞬而逝的慌张和愧疚,但我不想再说话了。
无所谓她承不承认,离婚都已成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