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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微微有些错愕。
随即拿起衣服,一边出门一边对我说:
“我今天出去住。建议你冷静一下,离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看着被重重关上的房门,我努力的坐起身,一点点挪向洗手间。
出血量有点大,这套睡衣是废了……
唉……
我和傅景年相逢于少年,算是一见钟情。
用今天的流行语来说,就是彼此都见色起意吧。
他是富家公子,人生规划的很好,早早就去了美国留学。
我则留在国内,宿舍教室图书馆,日子平淡。
因为门不当户不对,他家为了拆散我俩,直接断了他的生活费。
他没有妥协,而是勤工俭学,甚至每两个月还要回国看我。
也因此,落下了胃病。
为了他,我转修中医,找到治胃病的中药方子,每天给他熬药。
他笑着舔我脸上的污灰,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大学毕业,他回国。
那年,我母亲因为高龄产子,病危住院。
重男轻女一心要儿子的继父,在医院醉酒大闹,殴打流产的母亲。
我想拦着,也被拳打脚踢。
傅景年在几个中年叔伯的围攻下,将他打了一顿。
结果是,继父瘸了腿,傅景年后背也开了个口子。
我流着泪给他上药。
他转头吻住了我。
他说,只为了要个孩子,让自己女人处于危险之中,这种事,他一辈子都干不出来。
如果可以,他希望我不生孩子。
只要我健健康康就足够了。
这是我听过最真挚的情话。
那晚,我把自己交给了他。
而今,他不只忘了情话,忘了诺言,就连我产检、甚至流产,都不曾记得。
……
次日一早,叶蓁蓁接走了女儿。
我拿着离婚协议来到了傅氏大厦。
顶层,总裁办公室门外,我见到了年轻貌美的妹妹。
哪怕是工作期间,她依然是双马尾,JK服。
在其他女员工的职业装衬托下,宛如初中小女孩儿一般天真烂漫。
“姐姐,怎么大着肚子还来公司了?你要好好的安胎啊!”
茶言茶语,如果她跳河,估计全城人都能喝杯龙井。
“姐姐,昨天豆豆做绝育,真的太吓人了。幸亏年哥哥来陪我……”
我实在没力气搭理她,开门见山:
“我要见傅景年。”
“年哥哥在开董事会。”她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办公室,“你可以先和我说……”
不等她说完,我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连敲门都不会吗?没有规矩!”
一见是我,傅景年习惯性地皱眉训斥。
与此同时,我身后的沈幼宜也怯生生的说:
“姐姐,你不开心打我骂我都行,不要影响傅总工作,他好辛苦的。”
我越过一众面面相觑的董事会成员,将协议递给他:
“傅总,离婚协议,麻烦您签字,我赶时间。”
错愕之后,他出离的愤怒,看向我的眼神里全是暴虐:
“沈诗月,你闹够了没有?你什么时候才能做一个不疯癫的妈妈?一个不无理取闹的妻子?”
我本不想与他做任何争吵,可埋藏多年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回想这一路从希望到失望,再到如今的绝望,我看着他:
“你想见见,什么才是真正疯癫的妈妈?什么才是真正无理取闹的妻子吗?”
不等他回话,我从包里拿出菜刀,顿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签字,或者,同归于尽吧。”
结婚十年,我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了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