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凤仪宫。
“娘娘忧思过度,老毛病了。臣按照方子给您继续开药,您要好好休息啊。”
薛神医松开手,把诊断结果告知了床上的女人。
宁皇后躺在床上,虚弱点头:“有劳神医了。”
两人说话间,凤仪宫里忽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宁皇后抬眼看去,却见到了一张日思夜想的脸。
“宁安!”
三年未见女儿,宁皇后面露欣喜,苍白的面容也多了喜色:“你来了!”
宋宁安看见母亲是醒着的,顿时松了口气。薛神医很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母后,秦嬷嬷说你身子不好,你怎么样了?”
宁皇后笑了笑,拉着宋宁安的手将她打量一番,才道:“我没事,老毛病了,你不用担心。”
她虽然久居深宫,却也不是耳聋眼盲,宋宁安去了晋国公府不久她便受到了消息,知道宋宁安大闹婚礼。
想到这里,宁皇后面露担忧:“今日陈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一二。你与陈禹闹成这样,只怕日后容易夫妻不和。”
“不如先把围住共公府的兵撤了吧。”
说完,她又叹息一声:“母后知道你要强,可宋静婉年纪小又骄纵,公主之尊做妾难免委屈些,你凡是不要与她计较,让一让就是了。”
宋宁安垂下眼眸:“......我知道了母后,我现在就撤兵。”
今日陈禹摆的分明是娶妻的排场,甚至比当初他们大婚还要隆重。
名义上是平妻,只怕陈禹早就把人家当成正妻了。
只是这些事她并不打算告诉母亲,省的让她忧思。
母女二人正在说话,忽然有太监走了进来,低头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大公主。”
“陛下有旨,请娘娘好生休养,照顾身子。公主殿下大胜而归,本应嘉奖。然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请公主今晚相伴,明日再另行设宴。”
宋宁安心中冷笑。
父皇对母后薄情,今日让自己留下,只是为了绊住她,好让陈禹和宋静婉顺利成婚吧。
真是个好父亲。
“太好了宁安,今晚你就住在我这里,我们母女俩好好说说话。”
看着母后欣喜的模样,宋宁安笑了笑,温顺应下来:“好。”
罢了,收拾那两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母后高兴最重要。
宋宁安这次回来得急,身上依旧是那身战甲。
宁皇后心疼女儿,立刻让人带她去后面沐浴更衣。
温水没过身躯,宋宁安闭上眼睛,难得放松下来。
想起过去与陈禹的种种,那些温柔情意与誓言,不过是虚情假意。
她苦笑一声,只恨自己识人不清,竟然用军功为这种人铺路。
好在如今她识破对方的真面目,必须挥剑斩情丝,不能一错再错......
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常年从军的警觉让宋宁安骤然睁开双眼,她并未轻举妄动,而是不动声色地从架子上取来衣衫,借着屏风的遮挡飞快披上。
随后,她悄然握住架子上的宝剑,呼吸间利刃出鞘,直接狠狠刺向帘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