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我微微颔首。
季云泽匆匆挂断电话，似乎有话要说。
“季总。”
就在这时，跟着工作人员去办理后续手续的助理叫住了他。
等他跟助理说完话，再回头寻我时，我已经上了路边的出租车。
齐昕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离开后唯一还在联系的人。
明天是她的婚礼。
我曾答应过她，无论我身在何地我都会准时出现在她的婚礼现场。
我预料过回去以后会遇到季云泽或是季家人，毕竟云城就那么大。
只是没想到我们的重逢会提前到今天。
我坐在飞机上闭眼假寐。
在我胡思乱想间，飞机已经落地。
今天是齐昕婚礼前夜的告别单身聚会。
下了飞机，我直接打车去了酒店。
齐昕看到我的瞬间便落了泪，“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怎么会，我答应过你。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啦，要开开心心，不能掉眼泪。”我笑着回抱住她，替她擦干脸上的眼泪。
“嗯。”齐昕笑着点头。
在那里，我看到了五年未见的儿子季旸。
4
季旸的变化很大，如今他已经是十一岁的小少年了。
脸上没了以前的婴儿肥，个子也长高了不少，但是性格却比以前更沉默，在我进来前，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看到我的刹那，季旸瞬间红了眼眶，嘴里嗫嚅着：
“妈妈。”
“妈妈你回来了对不对？”
但我却表情淡淡，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季旸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一脸受伤的神情。
齐昕看看我又看看季旸，欲言又止。
看着她抱歉的表情，我笑着安慰道：“没关系，早晚会遇到，今天是你的大日子，赶紧忙你的去。”
我镇定自若的坐下，季旸也坐回了原位。
我眼角余光能看到季旸一直盯着我，眼神渴望又委屈。
毕竟是十来岁的孩子，季旸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问：“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我已经不是你的妈妈，你的妈妈应该是林惜雪才对。你不是一直想要她做你的妈妈吗？”
我曾不只一次亲耳听到他问：“惜雪阿姨，你能做我妈妈吗？”
我永远也忘不了，当初幼儿园要开家长会，季旸不想我去参加，回家都连提都没提。
还是老师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
等我急急忙忙赶到幼儿园，刚好看到季旸一手牵着季云泽，一手牵着林惜雪，像亲密的一家人，有说有笑的从幼儿园里走出来。
“惜雪阿姨，你能做我妈妈吗？”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季旸这样问。
那一刻，失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为了生下季旸，我历尽千辛万苦。
结婚没多久，我便怀了孕。
然而，在胎儿发育到三个月时却停止了心跳。
一连两次相同的情况。
所以，在怀季旸这次，我从备孕期开始便每天打肝素，肚皮上全是淤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