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朝,天顺二十八年,早春。
月朗星稀的夜晚,盛京郊外,一家客栈的房间里,有些异动。
别动,我会对你负责的。
云挽歌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多想,嘴巴就被人用手捂住了。
她的耳边忽而传来男人的声音,让云挽歌一瞬间清醒不少。
男人的身体火热滚烫,此刻就压在她的身上,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褪去大半。
云挽歌只觉得头皮发麻,入目一片黑色,什么也看不见。
来不及多想,在男人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云挽歌拼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男人脖颈上一记手刀。
额,你话音还未落下,这人就已经昏了过去。
她明明记得自己坐的直升机在高空爆炸了,这样的情境之下是绝无生还的机会。
她明明就死掉了,如今又是什么情况?重新活了?
云挽歌后怕的缩了缩身体,抹黑穿好衣服的时候,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了脑中。
同名同姓的云挽歌,如今18岁,丞相府的庶女,排行第三。
她的亲娘柳氏,原本只是老太君去礼佛时候,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丫鬟。
后来被丞相爷一眼看中,讨了去,但也不过是一年的新鲜。
娘亲柳氏不得宠,云挽歌也是个体弱的病秧子。
为了母女两能好好活着,她就只能依附于老太君。
云挽歌乖巧懂事,老太君自然是喜欢的,这次去含光山祈福小住,也是带着她一起。
半个月前,皇上突然赐婚丞相府,选了云家女儿和宸王联姻。
盛京城内,谁人不知宸王心悸,命不久矣。
云家虽然有两个女儿,但百姓们只知道盛京第一美人云雪舞的存在。
贵族嫡女,嫁给皇帝亲子,倒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可是云雪舞这般骄傲的女子,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不得宠的短命王爷?
丞相府接到圣旨的那一天,云雪舞就在府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摆明一副宁死不屈的态度。
大夫人心疼女儿,整天也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瞧着嫡女每日茶饭不思,梨花带雨,云建业这个当爹的,到底于心不忍。
思来想去,自己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三女儿,总算有点儿用处了。
皇上只说了云家女儿,并未特指,若是选了云挽歌嫁过去,也不算抗旨。
和大夫人做了这个商量,就立马派人去含光山接云挽歌回府待嫁。
云挽歌得知代嫁的事情,还是半路上听见嬷嬷说漏了嘴。
她终于醒悟,不管自己怎么做,都只能做云雪舞的垫脚石。
云雪舞想要的,自己只能甘愿送上;云雪舞不要的,自己却得感恩戴德的受着。
就连婚事,自己都只能嫁给云雪舞不要的短命鬼。
当下,云挽歌只觉得心如死灰。
回城的路上,云挽歌避开丫鬟婆子,几番周折才算是买到了一包砒霜。
这天夜里,她收拾打扮的一番,满心怨怼的把药吞了下去。
宸王若是薨了,她定然是得陪葬的,早死晚死,还不如现在死了干净。
到时候,云雪舞就算是不愿意嫁,也不能够了。
此刻21世纪的云挽歌,明显能感受到原主内心深处的那番怨念。
她起身点了灯,走到床边看了看那个昏死过去的男人。
那人带着一张银制的面具,让人看不清长相。
云挽歌一想到自己差点失身,恨不得把这人一刀砍死算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云挽歌正准备下手,门外一阵响动,传来女子清脆焦虑的声音。
惊的云挽歌小手一抖,这才忙回过神来说道,我没事。
小姐,嬷嬷总觉得这里不太平,让咱们连夜进城。小丫鬟继续道。
我知道了,马上出来。云挽歌想了想,用被子把男人盖住,这才收拾了一下出门离开。
可她走的过于匆忙,不小心落下了一点东西。
翌日清晨,男人醒来后,发现了留在自己手边的一枚玉佩。
看着上面清晰镌刻着云字,男人的脸色越发阴翳。
云家的女儿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努力回忆着昨夜的点滴,只剩下触手的温热,少女的软香,还有自己的那句许诺,而后,便也记不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