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南栀跟着周辞深回到他和段嘉心的婚房。

她看着他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揽着段嘉心的肩膀，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南栀凑去看，那盒子里装满了零碎的小玩意，但每一样都曾是她和周辞深的宝贝。

有他们异地恋时来回往返的车票。

有她用兼职赚到的第一份钱买来送给周辞深的领带。

有他们本该用来结婚的婚戒……

“她是我的初恋。”周辞深拿出一本相册，翻开第一页。

两个容貌稚嫩的高中生站在一起，面对镜头时，他们都是同样的拘谨青涩，却难掩发红的脸颊、耳垂。

「你在左边，我紧靠右，第一张照片，不太敢亲密的。」

南栀回忆起那段时光，无端的，她想到了《我们俩》那首歌。

周辞深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南栀的脸颊，嗓音沙哑：“但是两年前，为了救我，她死于一场车祸。”

南栀抚着胸口，呼吸突然变得粗重。

鬼魂分明是没有痛觉的，可是南栀胸口传来尖锐的剧痛却那么真实，仿佛死了的那天……

“你们都不知道玻璃当场扎进胸口有多痛吧？”

南栀紧紧压着胸口，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甚至能听到心脏破开的声音，然后呼啦啦的流血，我都还没说遗言呢，就断气了。”

可是她的话没有人听见，她只能滑坐在地，蹲在周辞深脚旁，逗弄着巧克力转移痛觉。

周辞深合上了相册，继续跟段嘉心倾诉衷肠。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心心，是你让我从无尽的深渊解脱……”

周辞深的呼吸变得急促，段嘉心握住他的手，满脸心疼。

无尽的深渊，她是深渊吗？

南栀撸猫的动作顿住，默了一瞬。

然后她又笑了，语气却很认真：“的确要感谢段小姐。”

分神之际，周辞深已拉着段嘉心走到了阳台。

他反手握住段嘉心的手掌，取下了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这是我和她的婚戒，心心，我决定放下过去，开启我们的未来。”

话落，他用力将那枚戒指扔进漆黑夜里。

“不要！”几乎是下意识，南栀尖叫着扑出阳台。

但阳台外一片漆黑，那样小小的一枚戒指，如同一枚垃圾，被黑暗吞噬。

身后，周辞深和段嘉心相拥，亲吻，像突破世俗也要在一起的苦命鸳鸯。

脚边，巧克力趴伏在地，一声一声，轻轻叫着。

“这么黑啊，那戒指被扔出去之后，是不是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南栀低下头，她看着脚边的巧克力，小声地问着。

但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两天后，西郊墓园。

周辞深给给南栀买了这里位置最好的墓地。

南栀是孤儿，无父无母，参加葬礼的，寥寥只有几人。

陆孟瑶紧紧抱着骨灰盒，站在墓碑前，被墨镜盖住的半边脸，沉重仍显而易见。

周辞深和段嘉心站她身后，宛如看客。

墓碑上篆刻着――“周辞深爱妻，南栀之墓。”

红字刺眼。

陆孟瑶扯起嘴角嘲笑：“栀栀，你看看你找的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