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栀看着周辞深扔进垃圾桶里的照片，跟在他身后，飘了过去。

浴室里，周辞深举着戒指单膝跪地：“嘉心，嫁给我。”

段嘉心满脸惊诧，高兴得眼眶泛红，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答应。

南栀站在浴室的门口，静静地看着周辞深紧紧将人抱紧在怀里，像呵护稀世珍宝一样。

她背过身，身体便穿过浴室门，来到门外。

其实灵魂是没有情绪、没有心脏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空洞洞的胸口，竟传来隐隐钝痛。

南栀抬手一下一下捶打心口。

“不痛，不痛。”她对自己说。

“喵……”

一声猫叫响起，南栀低头看去，透明的脚边，一只通体亮黑的小猫趴伏在那里，剔透的眼眸盯着她。

是她和周辞深共同抚养的“孩子”――巧克力。

“巧克力，你能看到我吗？”南栀缓缓蹲下来，伸手摸了摸猫头。

巧克力撒娇地在她透明的掌心蹭来蹭去。

“你饿了对吗？你看看你爸，光顾着哄你新妈妈去了，连给你准备猫粮都忘了。”南栀声音哽咽，却还是笑着。

她飘到放猫粮的位置，伸手去拿猫粮，手指却穿过猫粮袋子。

她不甘心，抓了一次又一次，却是徒劳。

巧克力跟在她身旁打转，低声喵喵叫着，仿佛在安慰她。

“对不起啊巧克力，我也没办法喂你。”

她蹲下来，分明触碰不到，却仍不断重复生前为它梳毛的动作。

“不要怪爸爸好吗？他终于走出来了，新妈妈会照顾好你的，我们都要为他开心。”

身后，一声关门的巨响，周辞深打横抱着段嘉心进了卧室。

很快，屋内传来嬉闹声，南栀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

她起身，慢慢飘到卧室门口。

她是灵魂，她可以直接穿过这扇门进入卧室，但此刻这扇房门如结界，她不敢闯了。

她在门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门板，仿佛周辞深就在眼前：“周辞深，你走出来了，真好。”

门板上，南栀的手愈发透明了，她低头看着巧克力。

它还在奶声奶气地叫着，仿佛感应到她的魂魄在渐渐消散。

“再见，巧克力。”

周辞深含笑的声音模糊地传出来，南栀弯着唇，笑容却发苦。

再见，周辞深。

他真的不需要她了，她也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

伴随着一声猫叫，南栀如同一缕风，彻底消散在这间房子里。

回到了奈何桥边。

“我要走了，婆婆。”南栀擦掉眼泪，“我想现在就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