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滚和送的区别
你是要自己滚还是要我送你？
“我……我……我要我老婆…”
她不是你夫人，她高兴选谁当她夫君是她的自由。已经气过头的宣流口气开始变得诡异的温和。
“那、那……我……”
就是说你没机会了啦！懂不懂呀？笨鸟！
宣流的吼声突然变大，将凤鸟吓得再次振翅而起，头也不回地飞回密林中。
宣流，你在吼什么？
听到声音，宣流低头往下树下望。
除了一地的落叶之外不见半个人影。
你没事爬这么高做什么？很危…哇！这是什么鸟，好漂亮！
吓！
正纳闷着，突然觉得那声音离他很近，一抬头宣流差点被吓得跌下树，千桃已经站在他面前距离他不到一个手肘长的宽度正在观察他跟他手上的鸟。
吓人哪？宣流没好气。
树上有什么好玩的吗？看不出是什么鸟，千桃开始左顾右盼，嗯，风景不错，看得到远方的村子，可没什么有趣的事哪？
突然看到村里有道红光冲天高涨，像是大伙平日聚着聊天集会那附近，千桃用力眯眼，想看出那红光是谁的。
哈啾！
身上终年带着浓郁芬芳的千桃离他近一些而已，宣流便开始打喷嚏。
千桃蹙了黛眉，没礼貌。
哈──啾啾啾啾啾。很过敏的宣流的回应则是一连串的喷嚏，外加退了好几步，退到梧桐的主干上。
奇了，他们初遇时他可没这么过敏。
我记得你以前不过敏的吧？千桃逼进。
宣流挥挥手，又连打了数个喷嚏，你的妖力愈来愈强了，离我远点。
也不知道山长怎么指导千桃的，千桃在来到葫芦村后身上澹澹的桃花香随着她妖力的增长愈来愈浓，虽然不是难闻，可他就是天生对花过敏！
千桃歛起外放的妖力，每回遇到宣流总是会令她觉得妖力太强是一种错。
凰鸟听到了妖力二字，眼睛一亮，“你是山魍？”
听到鸟儿开口，才知道这只鸟儿是有灵的，她其实已经不算山魍了，不过她并不介意这样称呼。她看向有着美丽长羽的鸟儿，有着所有妖的本性──喜爱美丽的事物，千桃才有回话的兴致，她笑得妩媚，是呀，我是花妖，我叫千桃，你是什么鸟呀？好美呢！你有名字吗？
你怎么会认识这么美丽的鸟？，她看向宣流，语气满是羡慕。
他跟这只鸟并不算认识好吗？
“千桃……？”凰鸟重覆了一次她的名字。
我是。被如此美丽的灵鸟唤出名字是件值得开心的好事，千桃笑得灿烂。
“我是凰，凤凰的凰。”
神鸟耶！千桃睁大眼，你怎么这么小？我听说神鸟很大的。
凰鸟不解，“我是凰，而且刚成年，所以比较小，不过，凤凰并不特别大只呀。”
可是白族的人就是拜凤凰的，他们拜的凤凰像这──么大，边说边把手向二侧伸直，又看了看这只娇小得居然能够立在宣流的肩上的凰鸟，可是你这么小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家都会希望自己崇拜的神只是无敌的。宣流在主干上坐了下来，风比在下头凉了些，入眼尽是深碧色和黄澄澄的梧桐映着日头，阳光倒还算温和，好吧！换个地方睡也许不错。
千桃看向凰鸟，凰鸟点头。
凰鸟像在思索什么，宣流又不理她，于是她只好仍眯着眼看村里到底是谁在村里发出那么红光，一会儿，凰鸟像是决定了什么，终于开口：“我可以……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请耶！这只鸟居然对千桃都客客气气了，居然胆敢对他颐指气使？
宣流现下就是没吐血也要内伤了！他可是堂堂──
可以呀！帮什么？
连问都不问就答应…宣流实在想翻白眼，仍只是闭上眼假寐，认识千桃也不是一、二日了，已经无力到啥也不想说了。
凰鸟像是紧张亦或别的，宣流感到凰鸟的爪子用力抓着他。
这只凰鸟很亲人哪？对他这个陌生人也不防备地在他肩上停那么久……幸好不是刚才那只凤鸟抓的…凰鸟身子还没有方才那只凤鸟的三分之二，换成方才那凤鸟八成要喷血……宣流脑袋有些昏沉地胡思乱想着。
顿了很久，凰鸟才开口，千桃，你可以教我……怎么修成人形吗？
凰鸟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渴望拥有人身。
对身为四大神兽的凤凰一族而言，有没有人身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他们说的话神只们听得懂、甚至人族也听得懂，他们拥有其他妖类修行数百、数千年都不见得有的智慧，而大部分的凤凰一辈子不会离开葫芦村这个神之领域，甚至不会离开密林中，他们不需要修行就有漫长得不见终点的生命，生下来便是百鸟之王，是天之骄子…他们本已是最接近神的兽之一，再修人身也不过是修得更接近神而已。
但她渴望有人身，没有任何理由的，心底的声音不断地催促着她──快些修成人形。
好呀！
凰鸟惊喜地望着千桃，“真的？”
事实上，她去问过村里其他的神只，要如何有人身？但对神只们而言，神体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神只们也只能告诉她她必需潜心修行，但究竟该怎么修行也说不上来，神只们只能指导她如何引导鳯凰一族天生的法力为她所用，但法力不足的她却无法一直维持着人身令她感到苦恼。
当然，千桃笑咪咪的，这很简单的。
半梦半醒的宣流闭眼忍住了拧起眉的冲动，简单的话为何修成妖的时间都够人族投胎好几回了？
凉风阵阵地送着，吹得宣流开始打瞌睡，二个家伙说的话跟身为人族的宣流一点关系也没有，当催眠曲听，不一会儿宣流便沉入梦乡。
“简单……？”显然凰鸟也一样感到疑惑。
千桃点头，很理所当然地说：而且你是神鸟呀。
“要修个百八十年吗？”若是如此她也只好努力修了，毕竟比起要修个数百年的其他妖类，修个百年并不算太久，况且至少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妖精，不会让她在修行起来漫无头绪，不知到底怎么修才是得到人身的关键。
不一定呢，千桃想了一会儿，平时表达能力便不怎么样，遇到要她解释事的时候她总是组不出一句完整的词句，想的清楚，但老讲不明白──一般的妖精想得到人身有二种方法，一种是不断的修行精进自己的妖力，到妖力足够变成人身的模样……嗯──这种方法得到的并不是真正的人身，只能说是人形，要维持人形需要庞大的妖力；另一种就是真真正正的人身正果了。
“人身正果？”
嗯，有人身正果的妖精妖力会在短时间内提高到足以长时间维持人身。
“人身正果……很难吗？”
这……不一定呢！有的妖片刻就能领悟，也有的修行千年，也只得到强大的妖力却始终无法修成正果。
“那…修成正果的条件是什么呢？”凰鸟很虚心地请教着。
原本还笑得灿烂的千桃垮下脸，开始很努力思考该怎么说才好。
三刻后…
凰鸟看着坐在梧桐树上认真思考的千桃，不敢打扰。
她想离开这个睡得一直把头偏过来的人族肩上，一挣扎才发现她的爪子勾住这个人的衣裳了，她想飞起来，但爪子就是将这人的衣裳勾得死死的──怕是方才她紧张时抓得太用力了！
肩上的拉扯吵醒了宣流，他转过头看着不知在挣扎什么的凰鸟，第一次端详这只凰鸟，还是那么近的距离。
凰鸟也发现他醒了和他并不是很清醒。
“……勾住了。”
宣流扬扬眉，在凰鸟开口的同时很快地清醒了，望着他狭长的丹鳯眼儿，凰鸟竟突然有些心慌，而爪子依然勾着他衣裳不放，她愈挣扎，却愈挣不开令凰鸟看来很焦急。
终于搞清楚这只凰鸟在干嘛，为了避免这只鸟把他的衣裳给愈弄愈大洞，宣流赶紧阻止她──停停停，你别动，我弄。
不紧不重地扣住凰鸟的爪，将他的衣裳由鸟爪上救下，再握住另一爪，一样地解开勾着他衣裳的爪。
终于挣脱的凰鸟轻轻一展翅，便停在梧桐树最低的树干上，不愿承认她方才指爪被捉住时心跳突如其来的失律。
陷入苦思的千桃则不知何时已经由梧桐树上想到树下去，在树下转来晃去地仍是想不出该怎么说才好。
凰鸟有些不忍地开口了，“该不会……你也还没有正果？”
这样也莫怪她答不出来了！是她强人所难了。
千桃抬头，足一点便轻飘飘地坐上了树干，小脸仍皱着，不是──这个……我不太会说……
千桃，你不会骗人吧……哈啾！一阵风来，刚好将浓郁的桃花香味吹入他敏感的鼻子中，他又打了个喷嚏，赶紧离开原来坐的树干到上风处。
烦恼中闻言仍是抬头反驳，骗你有好处吗？
马上发现了自己的语病…这儿只有他一个是人。识相地闭上嘴，他用像在上茅坑的姿势蹲下来俯望千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