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术
韩小帅静静地看着上官成，心里万般不甘。每一个人都认为李莲是好人，也不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他以前爱忽悠人吗？
韩小帅终于垂下眼眸，隐藏了所有的情绪。
“我信！”颜非突然说道。
他对李莲的过去没有了解，但近来却有些接触，李莲借用了他的力量做了一些事情，他乐得让天龙会内部生乱，也便没有拒绝。所以他相信李莲并不如表面那般善良。
韩小帅蓦然抬眸，有些惊讶地看向颜非。颜非点头，表示他是真的相信。
“没想到，信我的居然是颜叔叔。”
韩小帅从爹地膝盖上跳了下来，往前走了两步，转回头看着颜非，笑得凄楚：“如果我说，我亲眼见到李莲拿枪指着妈咪，若不是我开了枪，妈咪已经死了，你信不信？”
他此刻就像一个街边的可怜乞儿，迫切乞讨着别人的信任。他希望有人能施舍给他一点信任，不要因为他是小孩子就说他的话不足以成为供词。
“……我信。”颜非呼吸一紧，握了握拳，盯着韩小帅轻声道。
“宝贝！”萧尹惊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李莲拿了枪？”
李莲告诉他，是听到枪声才找过去的，等她赶到时，绫儿已经倒在血泊里，枪是他们撕打时落在地上的。这时候帅宝贝就赶到了，还朝她开枪。
可是现在，帅宝贝却告诉他，亲眼看到李莲拿着枪？
“爹地你不是认定了李莲是好人吗？干嘛露出这副表情？”韩小帅瞥了一眼震惊中的爹地，冷笑。
他又看回颜非说道：“颜叔叔，我告诉你凶手是谁，却不是要你去杀她，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妈咪的仇，我自己会报。”
他说这些，只是需要一个相信他的人而已。他已经被最亲的人排除在信任之外了。他的心里空空地，很失落。他渴望被信任。
“好，但你需要任何帮助，都记得跟我说。”颜非看了韩小帅很久，终于点头。这个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表现了他非人的智慧和气场。无法让自己将他当成一个孩子来看。
李莲的性命就先记在帐上，让韩小帅自己去清算。
得到了信任，韩小帅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他走到远一些的椅子上坐下，拿出平板连线五朵金花。
五朵金花却意外的全部在线，他们已经从新闻里得知了陈曦绫的事情，但新闻里很快就没有了进一步的报道。
仿佛只是一件很平常的社会事件，刚进入外界眼中，立刻又被新的社会热点覆盖过去。如果不是有心人，是不会特别关注的。
五朵金花知道，肯定是King的爹地出手干预了，减少了此事的被关注度。可是他们却一直在关注着，放下身边的一切，蹲在线上等待着。
而韩小帅却一直没有上线，他们无法得知具体的情况，他们担心着King，心情都很沉重，也充满了愤怒。
在等待King出现的时间里，他们已经讨论了几个报仇的作战计划。
韩小帅终于出现了，大家立刻发来安慰、拥抱的表情，却又什么也没问。
韩小帅打了招呼之后，便沉默着，抱着平板发呆。
最后还是萧果果忍不住说：“King，我们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要打起精神来，我们不能让凶手继续逍遥，一定要抓出来报仇。”
韩小帅忍了眼泪，这才开始说话：“你们相信我吗？”
“相信！”
……
四个同伴毫不迟疑，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敲出了同样的字符。
眼泪终于簌簌而落，韩小帅横臂抹去眼泪。“可是我爹地不相信我，只有我看见了凶手，可是他不相信我。”
萧尹在不远处看着儿子一边抹泪一边上网，心里痛得无法呼吸，可是他无法走过去。他知道，儿子此时上网，肯定是在和五朵金花说话。
希望五朵金花能理解他的做法。他远远地注视着儿子，上官成和颜非也注视着韩小帅，此刻他们的心里，竟然是满满地心疼。
“既然King知道凶手是谁，那就好办了。台风影响了信号，我用卫星对地搜索看不清画面，正愁无法让凶手亮相呢。”
乔斯嘴里咬着一块面包，心情很复杂。负责追卫星信号，他已经忘了上一顿是在什么时候吃的了。可是加州这边受台风影响，很多地方天气阴沉如夜，海边更是风浪惊人，码头上的画面根本看不清楚。
他和乔恩已经想尽办法了，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可以大致播放整个过程，但却无法分辨出谁是谁。这样的画面，又如何指认凶手？
既然King是目击者，知道凶手是谁，他们要报仇会容易很多。
谁知，韩小帅却苦涩一笑：“我知道有什么用？除非买凶悄悄杀了她，不然一点意义都没有。”爹地不信他，警方也无法提供更有力的证据令凶手入罪。
法律根本制裁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继续逍遥法外。
“不，你知道目标对我们意义重大。”最冷静的真悟君说，“外在因素治不了凶手，我们可以用其它办法让凶手自己认罪，进而抓取证据。”
“你是说，我们可以引蛇出洞？”韩小帅愣了一下，立刻想到，“李莲没杀死我妈咪，肯定会再找机会下手。不行，我要保护妈咪，绝对不可以再遇到危险了。”
“李莲？”大家有些惊讶。
于是韩小帅就把李莲和他们家的关系大致说了一遍，他眼里的李莲对爹地搞出的那些事儿，还有爹地妈咪闹别扭，爹地不信任他等等。
大家听得惊呼一片，原来这个李莲就是上次那个玩失踪结果玩出纵火案来的女人呀。于是有人怀疑，最近的纵火案和酒吧外刺杀方伯旭那件事，还有周欣欣遭遇的危险，都是这个女人干的。
在他们眼里，这个叫李莲的女人就是一个恶毒的女巫，不会做好事。
大家又讨论了会儿，便分头行事。韩小帅关了平板，走回窗前去看妈咪。萧尹这才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宝贝，五朵金花能不能从卫星搜索到证据？”
沿海一带的监控都被台风海啸弄坏了，目前除了李莲作为韩小帅指证的嫌疑人外，根本找不到其它可疑的人和物。凶枪上也没有指纹。
码头上根本找不到证据，连证人也没有。此事非常棘手。
他想，儿子刚才应该是找五朵金花帮忙去了。如果五朵金花能帮忙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自然是最理想的。
“受台风海啸天气影响，看不清画面上的人。恭喜你，李莲不会被法律制裁。”
韩小帅拉回目光，偏头看向萧尹，冷笑，“不过，李莲的命，我要定了。如果你要保护她，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凶狠冷厉，如一头复仇的狼。
看得萧尹一阵心慌，猛地蹲下去用力抱住了他：“宝贝，爹地爱你，求你不要这样子了，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爹地心里好痛。”
儿子冷酷的话，就像一把利刀，把他凌迟。
他的绫儿被伤成那样，他已经痛彻心扉了，现在儿子又一副这样子的态度，他的心里在滴血。天哪，他要怎样，才能和解父子关系？
“不，爹地更爱李莲，为了李莲，你可以不相信我，不相信事实。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要爹地并不是真正的改观，那么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他乔沐韩不会成为爹地选择权衡下的产物。那种需要作出选择才付出的爱，很可悲。
只有他的妈咪，才会不计条件、毫无保留地爱他，信任他。
可是妈咪现在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在他最需要关怀和支持的时候，爹地却在感情上抛弃了他，选择了仇人。
这一夜，很漫长。
韩小帅终于熬不住，在爹地的怀抱里睡着了。睡梦里却仍在不停地呢喃着：“妈咪，不要死，不要丢下宝贝……”
萧尹拧紧了眉，一直没有松开过，一如他揪紧了的心。
“你太小看你儿子了。你会后悔的。”颜非侧头看着睡得不安稳的孩子，忽然说。
“我想相信我儿子，可是我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萧尹声音很轻，带着伤感。
上官成在远一些的地方打电话，虽然萧尹刻意压下了新闻报道，但国内还是得到了消息。
乔爸爸看到了国际新闻，却不敢告诉正在操办婚礼各种琐事的乔妈妈，已经偷偷打电话过来把萧尹狠狠骂了一通。
之后，国内和外界的电话，全是上官成在接。萧尹现在除了等绫儿醒来，已经什么事也做不了了，跟个傻子似的。
此刻，走廊里没有什么帮派老大，没有你争我斗，有的只是几个心焦等待关心的人醒来的男人。
上午，正是疲惫不堪时，医护人员匆匆走来，一进了观察室立刻关上了门。萧尹一个激灵，抱着还没醒来的儿子起身来到了窗前。另外两个男人也挤到了窗前，一起望着里面。医生在做了检查之后，吩咐护士做了记录，又做检查，查看仪器上的数据。
如此忙碌了一个小时，他们才走出观察室。
“病人再过半个小时就会醒来了。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她可能会有暂时性失忆症状。”
医生很有良心地建议：“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流产的事情，她的脑部血块还未完全清除，不能受到刺激。”
萧尹抱儿子的手紧了紧，默默点了点头。现在，只要他的绫儿还活着，其它事都不重要。不管是怎样的绫儿，都是他的爱。
观察室里，三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人被允许穿着无菌防护服进来陪着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