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海在我的唇和脸上品尝到了温热的泪水,他停顿了一下,伸出舌头舔去,紧挨着我鼻尖问我怎么了。
我看到他扯开的领口,看到闪烁着寒光的纽扣,看到他性感刚毅的锁骨,还有没入衬衣里精壮起伏的胸肌,我笑着说没想过会和你走到今天。
他根本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玫瑰,没有男人愿意对一个玩物委以真情,金主能拿钱打发的东西,怎么会费事弄别的,我们这些女人图钱,但又有谁不爱花呢,周怀海给了我最梦寐以求的一切,鲜花,钻戒,名分,爱情,呵护。
他像是我的救世主,我的天神,我的梦。
他说感谢我给了他四十年没有过的冲动,把他死水般沉寂的人生打破,激起爱情和欲望的水花,我姜尝不感谢他给了我重生。
他捧着我的脸,舌尖在我脸上每一寸肌肤游走,“不只是今天,我们还有几十年。”
我问他是一辈子吗。
他说是,这枚戒指戴上就不摘下来了,吗。
我说洗澡怎么办。
“我给你洗,哪里我都会洗。”
我大笑着推开他,“别以为我忘了你以前对我什么样,休想靠一枚戒指就收买我。”
他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牛排递到我嘴里,“我以前对你不吗。”
“谁把我绑在床上囚禁我,谁打了我一巴掌,谁一生气走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连我死活都不管,现在想把这些一笔勾销,周局长做梦去吧。”
他被我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的模样逗笑,“原来有这么大怨气。既然我这么坏,周太太让我怎样弥补。”
“罚你…”我笑着勾了勾手指,他凑到我面前,“罚你等我身体恢复,每天晚上给我做苦力。”
他闷笑出来,“这样的奖赏我可以接受。”
我揪掉一片玫瑰,亲吻了一下扔在他面前的汤羹里,朝他媚笑,血红花瓣浮荡在上面,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用刀尖挑起,他告诉我,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我,就像这片花瓣一样艳丽夺目,人山人海无法遮掩我的光芒和明媚,他记得我涂抹着口红的唇,他很想知道吻上去是怎样的味道。
我问他什么味道。
他眼底漾着笑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自从认识周太太,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我吃光喜欢的食物,周怀海还没有用完酒水,我捧起玫瑰花爱不释手观赏着,他放在桌角的电话忽然在这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显,告诉我是马副局,他接通后那边非常焦急说,“周局长,您前妻失踪了。”
周怀海身体一僵,他脸上温和的笑意敛去得干干净净,“怎么回事。”
“沈女士在自己的住所被劫持,对方打晕了保姆和两名保镖,物业巡视发现不对劲进去查看,报警到当地区局,区局一听是您的前妻,就上报到了市局。”
两方同时沉默了几秒钟,马副局说现场有打斗痕迹,应该是保镖反抗时留下,对方出手极其彪悍,是训练有素且来者不善的人物,和金伟老婆情况很像,不出意外是同一伙人所为,势力大到不敢想象,料定咱们杠不过,直接闯进宅院出手,肆无忌惮。
酒杯从周怀海手中滑落,掉在瓷盘上发出尖锐的脆响,暗红色液体四下飞溅,迸射到他下巴和洁白的衬衣上。
他一脸凝重挂断电话,蹙眉盯着餐桌上的食物沉默。
马副局每句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试探问是沈姿出事了吗。
他眯了眯眼睛,“金伟老婆和她一起失踪,这伙人是不是认识你。”
她们不存在交集,又都身份显赫,被前后脚劫持,很显然是共同做了一件事,就是造成我流产。
敢直接搞金哥的老婆和周怀海的前妻,在特区地盘上这么牛逼大胆的人物,除了乔苍我不觉得还有第二个。
我手指在桌下不动声色捏紧裙摆,“你怀疑我?”
他抬眸看我,眼底不是怀疑,而是探究,“我只是想知道,愿意为你出头的人,谁有这个本事。”
我说也许是宝姐,但她不会承认。
周怀海抽出几张纸擦拭嘴角,他起身牵住我的手,“我们先回去,马副局在处理这件事,涉及到私人问题,不能立案。”
我匆忙拿起玫瑰花,跟在他身后离开餐厅,回别墅的路上他一直打电话询问进展,马副局说如果不打草惊蛇,无异于大海捞针,特区的常住人口近两千万,就算有目标的逐一排除也需要一周左右时间,恐怕那时。
他欲言又止,周怀海脸色阴郁说尽快查,动用一切手段将人掘地三尺挖出来。
他最后补充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抽了口冷气,乔苍如果真把沈姿做掉,他和周怀海的梁子可结大了。
周怀海原本就在伺机攻陷他,黄赌毒乔苍哪个都没落下,而且全部做得声势浩大,他现在任姜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翻船。
周怀海将我送到别墅立刻返回市局,保姆追出来几步想拦住,我问她怎么了,她新来的不知道情况,她说医院打来电话,林南小姐那边该续费了,是不是周局长的亲属。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我告诉她这点小事别打扰周局长,我去就。
我带了两万块钱直奔医院,护士站的人认识我,她将我带到病房,我看到林南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两条腿并拢不上,估计被那么多壮汉轮奸落下后遗症,阴道还能用就算命大,宝姐不就撕裂了吗,现在做爱疼得跟杀猪一样。
我推开门进去,林南以为是周怀海,她惊喜笑着转过身,周这个字还没有喊出口,她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是我,浑身的汗毛都戒备起来。
“怎么是你。”
我笑着说不然呢,你还指望着公安局长来看你吗。
她说他一定会来,上次如果不是你中途出来搅合,他早就心软了。
我反手关上门,走进病房深处,阳台吊着一盆苍翠的君子兰,似乎已经修剪过,长势很。
我伸出手捏住一片叶子,“你可真有闲心。”
她指着门大声让我滚,我冷笑说,“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外面的天已经变了,这座城市现在是我柳玥的天下,全部都是。”
她一愣,我用另一只手推开窗子,夜风灌入进来,将我的头发吹得飞舞。
“那天你说,我会遭报应,人在绝望中的诅咒真的很准,我已经遭了,我孩子没了,三个月变成了一滩血水,从我身体内流出来。”
林南怔住,她不可置信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除了红润与平静,没有半点丧子的愁容,她皱眉问,“你不难受吗。”
我说难受日子不也要过吗,以泪洗面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自己变得不再美艳动人,失去孩子的同时,失去了男人心,这才是得不偿失,磨难倘若能打倒我,我早趴下了,还站得到今天吗。
林南身体有些颤抖,她指着我大呵,“那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这么冷血。”
我松开那盆君子兰,转身走向她,她被我逼得一步步后退,“我如果不冷血,早被嚼得骨头都不剩。事情已经发生了,嚎啕大哭又有什么用。我也为我死去的孩子落泪,我也想要她回来。但我的悲伤和崩溃只给镜子里的自己看,给周怀海看,别人谁也看不到,也休想抓住我的软肋。”
林南捂着耳朵满脸惊恐,她不断朝角落挪动来躲避我,“太可怕了,你简直是恶魔,你根本没有人性!”
我将两万块钱拿出来,扔在她身上,“我给了你那么多钱,你装什么穷。你让护士联络周怀海,不就是想把他勾过来吗,你现在能陪他睡吗?你拿什么拴住他。你以为你是国宝,他看着你不碰还愿意养你?”
她跌倒在床上,由于这一下坐得太狠,下体被撕扯,她疼得尖叫出来。
我直起身走向门口,“听了,等你出院告诉你身边那些妄想钓上他的女人,我能用四天时间走出丧子之痛,还有谁狠得过我,不想死的就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