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司匪甩门而去。
巨大的响声震耳,我缩了缩肩,久久怔然。
手机铃声不断响起,我恹恹接起。
温姝小心翼翼问:「岁岁,周锦说你去找司匪了,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我强撑起精神:「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司匪那厮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哥在呢。」温姝自责地说:「是我太冲动了,想着为你出口气,没想到你可能会因此受气。」
「别自责,他心里不痛快,折腾人是早晚的事。」
温姝这一闹,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契机罢了。
「唉。」温姝长长叹了一口气:「大少爷真的好别扭哦。
「我都能看出来,他明明挺惦记你的,又放不下身段服软,尽干些荒唐事,逼你先低头。」
她最后总结道:「孽缘。」
这天晚上,我反反复复想起司匪,然后不得不赞同温姝的话。
是啊,我和司匪,真的是一段孽缘。
小时候,司匪不喜欢我。
他打小长得漂亮,大人们总爱去捏他的脸蛋儿。
我手痒痒,也伸出手。
被他毫不留情拨开,酷酷丢给我一句:「丑八怪。」
我哭得好伤心。
稍大些,他还是不喜欢我,从不和我玩。
每天在门口喊他出去玩儿的小姑娘都不重样,唯一相同的,是都很漂亮。
我心想,肯定是因为我不够好看,所以他才不和我玩儿。
小小的我,从司匪那尝到了些许落寞。
十几岁时,司匪已经野得没边。
身边的姑娘换了一波又一波。
他还是不喜欢我。
我们偶尔在两家聚会遇上,大人们开我们的玩笑:青梅竹马,如意登对。
大少爷不满皱眉,吊着懒洋洋的京腔:「别害我,小仙女谁爱伺候谁去。」
大人们哈哈大笑,我直接回怼:「切,好像谁看得上你一样。」
那时候,我的人生顺遂得容不下一丝伤感,哪管他喜不喜欢。
他嫌弃我矫情爱作,我嫌弃他大少爷轻狂离谱。
我们如同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人生赛道野蛮生长。
偶有交集,默契得互不搭理。
在很长时间,我都理所当然地认为。
我和司匪都会拥有最灿烂的人生,在彼此故事里,成为无足轻重的过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应该是十六岁那年的冬天吧。
我和司匪的关系,如同我的人生一般,在那一年天翻地覆。
破产风波持续了整个冬天,父亲终成了我怀里一方小小的盒子。
凛寒彻骨的冬夜,我抱着他的骨灰盒,任由大雪覆盖,静静地等待着生命抽丝剥茧地离开。
有人火急火燎冲到我身边,以一种疯狂的劲儿把我拽了起来。
清冷的雪光映照着少年司匪好看的脸,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气急败坏,额头青筋突出,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他凶狠地盯着人:「棠岁,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