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冷冷洒在她身上,宋清禾似乎恢复了平静。
她收拾好自己,照常去幼稚园上班。
幼稚园的园长见到她,笑着问:姜老师,今天发工资,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是要帮你捐给山区的孩子吗?
宋清禾笑了笑:是,给我留一点日常生活费就行。
园长不禁感慨: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每个月又是捐钱又是去福利院做义工的。
宋清禾只是笑笑,眼神却沉寂着旁人难懂的仓惶。
她是好人吗?不算吧。
她只是太早知道苦难的模样,所以才想尽力留下一点光。
也江老天就不会那么残忍,一次又一次的夺走她生命里仅剩的温暖。
下了班,她回到家,如往常一般做好饭,等着江敬恒回家。
她通常会等很久,江敬恒是外科医生,经常加班。
但今天,江敬恒却回的很早。
宋清禾笑着上前接过他的外套:阿倦,吃饭吧。
江敬恒没有理会。
他沉着脸,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气氛一下被压抑着。
宋清禾心一颤,抖了抖他的外套要拿去挂着,却从外套里掉出一封信。
这是什么?
她捡起来看了看,是一封美国的来信。
江敬恒把信封从她手里抽了出来,看着她淡淡开口:温雅寄来的。
温雅疯了后,一直在国外接受治疗。
宋清禾放外套的手一僵,点头不语。
见她又不说话,江敬恒转身,墨黑的眸子透出清冷的光,沉声开口:宋清禾,我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宋清禾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江星州遇害的事情。
宋清禾心头升起一阵疲惫,她抬头看着江敬恒。
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犯人,而此刻是在给她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宋清禾看懂了。
这一刻,好似有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痛得她呼吸不过来。
明明在绑架的事件发生之前,他们曾那么相爱,为什么到现在,她说什么他都不肯相信?!
该说的,她真的早就说过了。
他不相信,她说再多,也不过是狡辩罢了。
见她不说话,江敬恒心头锐利的眼眸直直射向她,缓缓开口:温雅要回来了。
温雅要回来了!
宋清禾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却只在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道:先吃饭吧。
江敬恒眉心深皱,眼中隐隐有怒意在灼烧。
她又在转移话题了。
不用,我回医院了。
江敬恒语气生冷,说完拿起外套便径直又出了门。
宋清禾一个人在饭桌前坐了很久。
整个屋子静得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闷得似是陷在了黑暗的泥淖里,挣不脱。
桌上的饭菜已经冷掉了,宋清禾回过神来,起身将饭菜收拾好,重新烧水想煮点饺子给江敬恒送过去。
今天是冬至,他们认识的日子,应该要吃饺子的。
以前每到这一天,他还会亲手给她煮饺子
她出神地看着锅里的水一点点冒着气泡。
叮叮叮突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让她一下回过神。
来电显示是舅妈唐红。
宋清禾只看了一眼,便任由电话一直响着,没有接。
只在今天,她真的不想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会把她心口残存的温暖一下打散。
可是那头的人仍旧不死心,一直打个不停。
宋清禾终于不耐,久久才勉强接通了电话。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尖刻的叫骂,几乎要刺穿她耳膜:你个白眼狼!现在翅膀硬了,敢不接我电话了是吧?!
宋清禾嘴唇不由紧抿,压着心底的愤懑没有说话。
那头见她不搭理,声音又陡然拔高:你表弟要交学费了没钱,你现在就给我打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