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言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三秒后,我忽然靠近他:
「程言,我的未婚夫,你怎么就只看见了小白花落泪,没看见我腿上的烫伤啊?」
程言这才将目光移到我的腿上。
他低下头,看见我细白的小腿上泛着一片红,上面还挂了几滴豆浆。
我顺势坐在了一旁的空位上,跷着左腿晃晃悠悠,让他看个够。
还没等程言说什么,陈茵又猛地蹿到程言身前,朝我吼道:
「我,我知道你有权有势,但我不允许你欺负他!」
她双眼含泪,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什么都还没做的我被她莫名其妙地吼了一通。
我憋了一肚子火气:「你发癫了?」
陈茵不说话,只是委屈地看向程言。
谁还不会了?
我也不说话,双手环在胸前,看着程言。
程言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他抽了张纸巾,蹲下身,单手握上了我的脚踝,握得很紧。
周围同学看见他这样也见怪不怪了,都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程言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拉下细微的阴影,认真又专注地擦拭着我腿上残留的豆浆渍。
一遍又一遍后,我的小腿又传来了轻微的疼痛感。
我皮肤本来就娇嫩,再给他这么擦下去不得磨破皮?
「够了。」我不满地皱眉,「程言,你弄疼我了。」
我挣脱了两下,没有挣开,反而让他握得更紧了。
程言闻言抬头,望向我的眼眸像一个深渊,几乎快要把我吞噬。
「疼吗?」他问。
我被他莫名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当下只想逃避。
于是,我脚上没用劲地蹬了两下,在他洁白的校服衬衫上留下了半个脚印。
程言有严重的洁癖。
看着他校服上黑白分明的痕迹,我有些心虚:「我只是想让你放开我。」
虽然心里发虚,但我面上仍然保持着一副高傲的模样。
我故意朝程言恶狠狠地道:「你听见没?」
「嗯。」程言嗓音有些嘶哑,「放开你。」
他站起身来,没有管校服上的污渍,只是低下头看着滚到我座位边的那个保温杯。
陈茵立马见缝插针。
她捡起杯子,捧在手里,对程言说:「我早上给你带了豆浆,本来想装进你的保温杯里,但是——」
她快速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接着说:「总之,最后掉在地上,磕了一个角。」
程言默然地看着她:「知道了。」
他的声音平淡而缓慢。
陈茵却因为程言的回应大喜过望,双手捧着杯子递给他。
程言接过杯子,下一秒,程言擦过她,径直走到垃圾桶边,把保温杯丢掉。
在陈茵快要傻掉的目光下,他从后门走出了教室。
几分钟后,程言提着一双精致的黑色小皮鞋放到我脚边,是我放在专属更衣室里的备用鞋。
程言蹲下,和还在呆愣的我对视:「换鞋。」
陈茵见状脸气得通红,她用食指没礼貌地指着我,又对蹲在地上的程言吼道:「程言!你是她的狗吗?」
程言低着头,充耳不闻。
看着陈茵这副急得快要跳脚的模样,我挑起半边眉梢:「程言,她好像觉得你很可怜。」
「嗯,然后呢?」程言抬头定定地看着我,「那你认为呢?」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我眼睛一眨,露出一个坏坏的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