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根据名片上的地址,早早赶到了女人的别墅。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给我开了门。
那个穿着真丝睡袍的女人,坐在客厅,捂着嘴打哈欠。
「你来啦?」
她见到我,扬起纤细的手臂,终于打起几分精神。
我蹲到她面前去。
这才发现,她脚上根本就没穿鞋。
那双白嫩的脚丫轻点在地上,像是在故意刁难我。
「那个……曾小姐。」
「我是擦鞋的,不是修脚的。」
她笑眯眯,继续说:
「我说了擦鞋,但我可没说擦哪双。」
另一扇门忽然被人拉开。
我转过身。
钟观棋一边挽着衬衫的袖子,一边大步走出来。
那双熟悉的皮鞋再次停留在我眼前。
果然,躲不掉的。
我怎么忘了,钟观棋这么记仇,这次见了我,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
我叹了口气。
「十倍酬金和双倍酬金,擦的都是同一双鞋。」
「时一春,这都是你自己选的。」
钟观棋坐在我面前。
他话里好像意有所指。
再次抬起头,那双眼正紧紧锁住我。
「我擦!」
我深吸一口气,低下身去。
不知何时,曾昭慈已经悄悄离开了,就连那个管家也不见了踪影。
这一次,我没有手抖。
我干净利落地打开工具,快速进入状态。
可没一会儿,钟观棋好像又不满意了。
「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拿双倍?」
多年未见,这人怎么变得磨磨叽叽的,这么难搞?
我仰着头,陪着笑脸问:
「钟少,恕我愚钝。
「您到底想让我整点什么活,您尽管开口。
「只要您满意,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一双腿交叠着,身子向后靠去。
紧接着,钟观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他胸前的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锁骨。
钟观棋又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膝盖。
「你坐到我身边来。
「我想让你。
「——往上擦。」
我的目光停在他手指定住的位置,咬紧了牙关,硬着头皮问道:
「钟少,你这裤子挺贵的吧,万一擦坏了,不太合适。」
钟观棋不说话。
他微眯着眼,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仿佛如果我不继续手上的动作,今天我们就会一直这样僵持下去。
我不得不坐上去,胡乱擦了擦他的膝盖。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感官的知觉就会被放大。
我有些无措。
但还是强装着镇定,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窘态。
「时一春。」
钟观棋的声音在耳侧,像是蛊惑一般,循循善诱。
「继续往上。」
「直到我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