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郑思韵只觉耳畔里有道雷炸响,震的大脑一片空白。
撇开照片不提,为什么秦时予的衣服里会有沈秀梅的结婚申请报告?
即便是上辈子,她也从没在他身上发现过这些……
捡起照片和报告,凉意从微颤的指尖渗入。
最终,郑思韵还是把这两样东西放回口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以她现在和秦时予的感情状态,她的质问只会换来争吵。
再者,她这辈子既然决定尊重秦时予,就一定说到做到,如果自己努力过后,他依旧不爱她,选择和她离婚……
她也成全他。
……
哄好了自己,
第二天一早,郑思韵接到爷爷的电话,又回了一趟司令所,直到下午才回来。
不料,她一踏进大院就撞上沈秀梅和几个家属在门口摘菜议论。
“秀梅啊,我听说你从前和秦军长相过亲,要是没有郑思韵横插一脚,你现在一定是军长夫人了,哎,可惜了。”
郑思韵步伐一滞,没来由想到从秦时予口袋掉出来的照片。
有人眼尖,见到郑思韵站在门口,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后突然拔高声音。
“要我说,就秀梅这样温柔秦家的人才是秦军长的良配,不像有些人,仗着家世为所欲为,是个又作又坏的花瓶!”
“有人撑腰就是好,就算伤了人,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待在这,换做咱,早被连人带铺盖赶出去了!”
尖锐的话刺的郑思韵皱起眉。
换做从前,她早就发火了,但考虑到对秦时予的保证,她忍着怒意,装作没听见朝自己家走去。
没料到,一直没说话的沈秀梅却凑了过来。
“郑小姐,大家就是随便聊天,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迁怒她们。”
女人挺着腰,温柔的话像是刀子,被人看不见的地方,那眉眼尽是讥诮和挑衅。
郑思韵沉着脸。
“我当然知道大家只是说说而已,毕竟破坏军婚犯法,沈大姐也肯定不是肖想有妇之夫的无耻女人。”
说完,也不管沈秀梅和其他人脸色难看,径自回了家。
关上门,隔绝她们的视线之后,郑思韵绷着的从容瞬间消散。
她失魂落魄坐在凳子上,活了两辈子,她竟然都不知道秦时予和沈秀梅曾相过亲……
那张合照,那张再婚申请报告又怎么解释?
秦时予对沈秀梅的照顾到底有没有私心?
胡思乱想间,也不知道多了多久,直到高大的男人跨进屋,郑思韵才回过神。
屋子里分明只有他们两个,可对方脱下外套,解开袖口,却始终不看她一眼。
凝着他英挺的侧脸,积压在心的不安和委屈一下膨胀到了极致。
但出口的话却只是:“你晚上有时间吗?爷爷让我们去他那儿,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秦时予终于睨向她,可对视间,眼眸却冷淡不耐:“这是司令的‘命令’?”
郑思韵突觉无比难堪,既然是团圆饭,又怎么会是命令?
还是说,他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妻子,有关她的一切他都厌恶无比?
这时,座机铃声刺破僵持。
只见秦时予拿起了听筒,片刻后拧起眉:“你别哭,我马上就过去。”
郑思韵心头一咯噔:“怎么了?”
秦时予放下听筒,穿上才脱下的外套:“小杰突然抽出昏迷,沈同志一个人应付不了,我过去看看。”
听了这话,她紧绷的心好像一下就崩塌了。
他不愿意配她这个妻子回家吃顿饭,却被一个外人一通电话就能叫走?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一把抓住秦时予的手臂,尾音发颤:“沈秀梅如果有困难,完全可以找部队妇联帮助,她频繁的找你,别人会以为你跟她……”
然而话还没说完,掌心就一空,男人只留下一个决然背影。
郑思韵眼眶发酸,半晌才僵硬收回手。
他总是这样,好像永远都没耐心听完她的话……
最终,郑思韵只好一个人去看望爷爷。
第二天清晨,她一身疲惫回大院,可迎面就遇见秦时予带着沈秀梅母子下车。
她下意识已躲进拐角,只见秦时予抱着孩子和沈秀梅站在一起,三人和睦欢笑的像一家三口。
“秦叔叔,妈妈说我现在可以叫你爸爸了,真的吗?”
孩子天真的话语让郑思韵彻底迈不开腿,紧接着,秦时予温柔的回应像铁水灌进她的耳内——
“当然,以后我就是小杰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