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我担心江辞月要去向我爹哭惨,于是没有处理脸上的伤,「恶人先告状」,先找到我爹,哭了一场。
江辞月回来时,我正捂着脸,哭得哀哀切切。
我爹看着她,没好气地问:「你今日,为何联合外人,欺辱你姐姐?」
江辞月懵了,急忙解释:「我没有联合外人欺负她!是姐姐撕坏了我的纸鸢在先,别家小姐看不下去,才说了她几句……」
「说了几句,就把脸说成这样了?」
我爹气得脸都红了:「你看看你姐姐被打成什么样了?你叫她以后怎么做人?还有,你说她撕坏你的纸鸢,可有凭证?」
江辞月支支吾吾,说不上来,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今日就她一个人没做纸鸢,分明,分明是嫉妒我!」
江余氏在一旁都快急死了,使了半天颜色,江辞月都没有理她,最后,只好自己上场。
「老爷,你消消气,今日咱们谁也没跟着去,都不知道实情,辞月从来都是软弱的性子,你知道的,她怎么可能欺负阿芜呢?当然,我想阿芜也不至于污蔑辞月,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京城各家小姐,向来嫉妒咱们家阿芜和辞月,是她们在中间挑拨也未可知啊!」
这个江余氏,真是巧舌如簧。
我爹若听了她的话,恐怕反而会觉得江辞月天真可怜,被人利用了呢!
我有点着急,才要开口,却听见门口一声怒喝:「好个受人挑拨!依我看,是居心不良,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是祖母!
我扭头看去,只见祖母横眉冷眼瞅着江余氏母女,咬牙切齿道:「受了什么挑拨,能让人把我的娇娇打成这样?嗯?你女儿隔岸观火,干干净净,我的娇娇,脸都叫人打破了!就算有误会,也没见过这么打自家人的!我看,你们是根本没把自己当江家的人!」
这一句话太重,江余氏吓得直接跪了下来:「母亲,辞月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不管她有没有这个意思,从今日起,江辞月直到出嫁那日,都不许再迈出她的小院一步,如有违逆,就滚出江家吧!」
江余氏吓住了,泪如雨落,急忙看向我爹。
我爹愣了一愣,连忙来扶祖母:「母亲,这是不是太……」
「怎么,你要为她们求情?你到底还知不知道,哪个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我爹被祖母一瞪,瞬间没了底气,连连道:「不敢不敢,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儿绝不多言。」
祖母冷哼一声,转到我面前,心疼地查看我的伤口:「娇娇,你疼不疼?」
其实不疼了,但我真的好喜欢祖母心疼我的样子。
于是挤了两滴泪,可怜巴巴地点头:「疼疼。」
「哎哟,小可怜,祖母这就叫郎中来给你看。」
她擦擦我额上的泥,又道:「你吃了亏,怎么不先来找祖母,倒来找你爹呢?他又不疼你。」
我爹一下就不高兴了:「母亲您这话说的,我是她亲爹,我怎么会不疼她?」
祖母懒得与他多说,冷眼道:「还不找郎中去?」
「是。」我爹看了看祖母,委委屈屈地跑出去找郎中了。
我吸了吸鼻子,钻进了祖母怀里。
上一世我与祖母离心,和爹爹反目,很久都没有被温柔对待过了。
自这日以后,江辞月再没出来恶心过我。
我也开始有些着急了:时间过得太快,到秋后,蛮族就要冲破燕门直入京城,我必须在那之前,想法子让全家人搬走。
或者……让朝廷加强燕门的守卫。
上一世,大概就是萧泊言离开燕门后,那里防守变弱,才给了蛮族机会。
可是,萧泊言外放十年,好不容易回京,大概也不想再回燕门。
那还有谁能去呢?
头疼。
林家哥哥不知道是路上耽搁了还是怎么,迟迟未到。
半月后,我的生辰到了。
生辰嘛,自然是吃好喝好睡好。
那日我用完午膳,正躺在秋千上酣睡,照璧便跑了进来,说:「宫里来了消息,说是太子殿下要来恭贺您的生辰,叫您准备准备,迎接一下。」
我很不高兴。
狗太子来做什么?多半是皇后叫他来的,真是,扰人好觉。
「没什么好准备的,来了再说。」
我闭上眼睡下。
再醒来时,天都要黑了。
我揉揉眼睛,捶捶腰,往前厅走。
照璧慌忙迎上来:「小姐,您可算醒了,太子殿下都等了您几个时辰了,茶都喝了两壶了!」
我一愣:「那你怎么不叫我?」
「殿下不让叫,说等您自己醒。」
嗷,那就不怪我了。
我慢悠悠地走到前厅,看见萧泽,打了个呵欠:「哟,殿下来了。」
萧泽放下茶杯,面色不虞,眼里有隐忍不发的怒气:「终于醒了?江芜,你明知道孤要来,还一直睡大觉?」
我有些无语:「您又没叫我,您但凡差个人来叫我起床,我也就起来了。」
何况,我哪知道他会在这儿等我这么久呢。
萧泽闻言,更气了,脸都青了。
桌上有一个漂亮盒子,我伸手拿了起来:「这是什么?」
我打开盒子看,发现是一套首饰,都是最新的式样,最好的材料,镶着红蓝宝石,很精美。
「好漂亮啊,给我的?」
我欢欢喜喜地取了一支簪子,戴在头上臭美。
萧泽闷闷不乐道:「这是母后特意给你打的一套首饰,就当作生辰礼物了。」
「原来是皇后娘娘送的,皇后娘娘真好,我还以为是殿下送我的呢。」
他看着我转圈自赏,面色缓了缓,手伸进胸口,道:「孤也给你……」
「不过我猜殿下也没工夫为我准备礼物,就算准备了,我也不想要。」
我摘下簪子,撇了撇嘴。
一抬眸,发现他的脸又黑了。
「咦?殿下,您手伸进怀里做什么?」
他瞪着我,没好气道:「痒!挠一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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