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江深公司的地址。
是我前世偶然在江深的手机里看见的,不然他连公司在哪都不告诉我。
那时候他频繁消失,经常三四天不在家。
我以为是创业初期,太忙了,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我紧紧攥住手提包,血撞在耳膜上,咚咚作响。
汽车缓缓停在了路旁,车灯亮了。
司机点了根烟,「姑娘,确定是这?」
并不是写字楼,而是一幢公寓。
灰蒙蒙的天笼罩在公寓楼上空,门前的梧桐树立在秋风里,压抑阴沉。
车里开了暖风。
我就坐在车里,隔着玻璃,眼睁睁看着江深跟另一个女人从巷子里拐出来。
一种割裂的痛感尖锐地传遍了全身,不断撕扯着我的灵魂,多年来的苦等和盼望,终于在此刻变得无比卑贱廉价。
女人很年轻,身形纤弱,带着江深的围巾,笑起来眼睛明亮动人。
江深说,他喜欢我笑起来的两个酒窝。
她也有。
她手里拎着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江深最爱喝的啤酒。
江深插着兜,小臂挂着时髦的女士包,慢慢悠悠跟在后面。
以一种放任的、宠溺的姿态,看她步履轻盈地走在自己的视野里。
满心满眼,都是她。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走进了楼道。
在进门的那一刻,女人转了个身,把他推在墙上,踮起脚。
一阵风吹来,掩合的防盗门遮住了我的视线。
只能看见微微翘起的红色高跟鞋,愉悦地晃动着。
车还在打着双闪,哒哒作响,司机弹了弹烟蒂,烟灰顺着窗户缝掉落……
「姑娘,看开点,早点分。」
我慢慢攥紧了手,下一秒,突然打开车门冲出去。
「江深!你个混蛋!」
声音被喧嚣的鸣笛声淹没,我踉跄着被井盖绊倒,狠狠摔进一地脏兮兮的落叶里,磕破了皮。
汽车驶过后,光秃秃的主干道上,什么都没了。
防盗门被风吹地歪歪斜斜。
原先站着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像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又疼又响。
最后是司机把我扶上车的。
他叹了口气,「闹没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心呐,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