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强颜欢笑，“他对谁都这样啊。”
“差不多吧。”
有例外。
此时立在大堂的，全部心照不宣。
晚上李惠芝煮了宵夜等她，苏婉没食欲，随便扒拉两筷子，回屋躺下。
追周凌天时候，没有追傅南泽心累。
李惠芝在外面敲门，“小婉，你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抽空去相亲。”
“不去。”
“条件不错，未婚，本地法院的。”
苏婉彻底烦了，“不去呢！我有目标了。”
“有目标了？”李惠芝拧门锁，“你打开门，我进去，是那位傅教授吗？我上次在病房看你们好像很熟。”
苏婉熄了灯，没出声。
第二天午休，傅南泽做完手术回办公室，路过廖坤那张桌子，看见他吃的是黄焖牛肉，小炒笋尖。
那卖相和餐盒...似曾相识。
“食堂来新厨师了？”
廖坤满嘴红油，“那女人送的，真贤惠啊。”
傅南泽走出两步，一听那女人，又停住，“苏婉？”
“她亲口说负责我半年的午餐。”廖坤乐了，“你饭盒呢，弄点尝尝？”
傅南泽脱下手术服，放进消毒柜里，“不饿。”
“没口福啊。”
他换上白大褂，“那么好吃？”
“比食堂强。”
傅南泽翻开医案研究病例，忍了片刻，他揉太阳穴，“你能不能不吧唧嘴。”
廖坤扶了扶眼镜框，“吵着你了？”他捧着饭盒去另一桌，继续吧唧。
傅南泽不胜其烦，拆了包烟，拿上打火机去楼梯间。
有护士经过走廊，窃窃私语，“给廖主任送饭的女人，是他女朋友吗？”
“是病人家属吧，她以前总是帮一个叫周凌天的取药。”
“啊，二婚啊？”
傅南泽靠着墙，听她们对话，烟还没点燃，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一扫来显，是生号，他摁掉，又响，来了条短信：傅教授，我妈让我相亲，我没同意。
他脸色凝固了一秒，回去把手机摔在廖坤的饭盒盖上，“她怎么有我手机号。”
廖坤信口胡诌，“找大师算的吧。”
傅南泽坐在他对面，情绪认真，“廖坤，我告诉你，我跟她没可能。”
“你哪不满意。”
“都不满意。”
“因为离过婚？”
“和那没关系。”
廖坤纳闷了，“你对她，比对所有追你的女孩都冷淡。”
傅南泽撕开一袋咖啡，去窗台接热水。
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许诺女人名分的男人，身边的莺莺燕燕不在少数，除了倪影，没谁拿下过“傅南泽女友”的名号。
苏婉假如打着露水情缘的主意，他昨晚酒后兴许顺了她的意，可正儿八经谈恋爱，这就胡扯了。
何况她这头撩骚自己，那头却给廖坤送饭。
傅南泽对于她“广泛撒网，重点培养下家”的想法，又坚定了一些。
这女人，表里不一。
长得清纯，情史也干净，胃口却野得出奇。
才脱离苦海结束上一段，就打通了任督二脉，朝女海王的深渊里滑了。
休完长假的苏婉回到公司，接到项目总监的通知，安排她去外市替一所集团考察半个月，挖几个金融业的人才。
这工作往好听了说，叫商场猎头，可说白了，就是专业撬墙脚。A集团看中了B集团的精英，她熟记A集团的优势之后，出马诱惑对方从老东家跳槽。
苏婉想，傅南泽去哪，她就去哪，没机会制造机会，再加上收买了廖坤给自己放消息，只要时不时出现，见面三分情。
当下关头刚有起色，她不能离开。
苏婉准备请辞，一抬眼，吕玮肿了半边脸，他本来就白，再添一层红，尤为醒目。
像拳头揍的。
她惊讶，“你挨打了？”
隔壁间的同事说，“周凌天早晨一进门，从背后偷袭吕总监，吕总监来不及还手，他打完就跑了。”
周凌天始终怀疑，她和吕玮之间不正当。
之前部门聚餐，苏婉的车坏了，吕玮半夜送她回家，在楼下道别时被周凌天撞个正着，就那一次，死活洗不清了。
最初觉得他是在乎才小心眼儿，直到何娅浮出水面，他哪是在乎，他是找茬。
苏婉真要出轨，得知他“不行”了，她一百回都出了。
如今劳燕分飞，他住着她的房，挥霍她的钱，还搅合她的事。
苏婉抄起电话往外冲，吕玮叫住，“苏婉！这点伤不要紧，别影响你们。”
“我们离了。”
吕玮一愣，眼瞧着苏婉开门去天台了。
“你吃饱了撑的？”
周凌天也憋着一股邪火，“怪不得你离得这么潇洒，你找好下家了！你早就和吕玮一起把我绿了对吗？我他妈在你公司是个笑话吧？”
“周凌天，你别在这颠倒黑白，你没资格干预我跟谁！”
他耿耿于怀，“你们好多久了，在我跟何娅前头？你太会装无辜了。”
真王八蛋，当初自己是瞎了几只眼迷他了。
“你再敢来公司动手，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周凌天连声冷笑，“够护着他的，看来年底前，你们要结婚生子了啊。”
苏婉用力挂断，气得脑袋嗡嗡响。
吕玮推门，“苏婉？”
她转身，平复了一下，“吕总监，抱歉。”
他摸了摸伤口，“不严重，你别难受。”
从天台出来，吕玮跟在她身后，犹豫了一阵，“苏婉，你真离了？”
“嗯。”她忽然停下，“我这段时间有私事，出差能延后吗。”
“延后不了。”吕玮挺为难，“是老总让你出差，这家集团搞节能芯片的，急需科技型人才，这回派出的全是骨干，去同类的几家企业挖人。”
苏婉没再说什么，这一晾，晾半个月，怕是凉透了。
吕玮看出她不对劲，“有困难？”
“没困难。”
下班时，同事宋黎告诉她，“吕总监也去，他自己找老总要求去的。”
吕玮的工作能力相当出色，他带队再正常不过了，苏婉随口答，“那不是挺好的。”
宋黎挑眉，“他图什么啊，在总监办吹空调不舒服吗？”
饶是苏婉再糊涂，也听出问题了，“为我？”
“全公司都知道他暗恋你，你真傻装傻啊。”
宋黎转了下椅子，溜远了。
出差当天，苏婉在机场的休息室听歌，几名同事去买快餐，隔了大约四排，苏婉看到了傅南泽和廖坤。
一手提着黑色公文包，一手拿登机牌，在VIP区域闲聊。
仿佛也是出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