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副原形毕露的嘴脸,苏婉涌起一阵恶寒,“周凌天,当初我非要嫁给你,我爸说你不可靠,我还不相信。他火化当天,你借口在外地出差,作为女婿甚至没送他一程,你在哪?被抓嫖在派出所拘-留还是在何娅的床上?这几年我生活在你巨大的谎言里,现在过不下去了,我以为你会讲良心,没想到你连我的钱都吞,你吃软饭上瘾了?”
吃软饭三个字戳中了周凌天的痛点,他用力掀翻桌子,叫嚣着让苏婉滚。
周凌天妈堵着书房门阴阳怪气,“那是凌天赚的钱,你在外面不老实,还敢分我儿子的血汗钱?”
她颠倒黑白的德性气得苏婉直抖,“你差点害死我妈,还毁我名声,你不问你儿子背着我干了多少丑事!”
周凌天妈反咬一口,“凌天心里憋屈,他找女人发泄,有什么错?”她冲进阳台,将苏婉的衣服全部丢出门外,“这套房你没资格要!”
时至今日苏婉才看清了他们的肮脏面目,“是周凌天骗婚!你们合起伙算计我!”
周凌天妈不占理,可她演技过硬。
脱了鞋,搓乱了头发,往小区花园一躺,撒泼打滚,哭天抢地。
在她的讨伐中,苏婉成了十恶不赦的坏女人,围观的邻居也开始帮腔责骂苏婉不要脸。
苏婉费了好大劲儿才逃出去,后脑勺不知被谁砍了鸡蛋,狼狈得要命。
她没敢回医院,而是去了乔丽家,立在楼道里,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乔丽当场傻了,“你被家暴了?”
苏婉没出声。
这一对儿,注定不会有好结局,早在乔丽的意料之中。
周凌天一直当苏婉是盘青菜,实际上不爱吃,当他爱吃的“麻辣何娅”出现了,自然不跟苏婉凑合过了。
乔丽递给她毛巾,“有办法夺回财产吗?”
苏婉摇头,捂着脸低迷了一会儿,忽然问,“你听过傅南泽吗,市人民医院的。”
“传说中的一剪没?”
苏婉没懂,“什么没。”
乔丽眉飞色舞比划,“多严重的病,他一操手术刀,重振雄风,没病了。外省还有专程到本市找他开刀的。”
苏婉不关心这个,“他不像普通人。”
“何止不普通!”乔丽瞪大眼,“他有背景。”
周凌天真是把苏婉惹毛了,净身出户这招做得太绝。
奈何这些年他积攒的人脉很硬,对峙起来她没半分胜算,只请律师这一项就被碾压。
势力压他一头的,在苏婉可选的范围内,就是傅南泽了。
她琢磨清楚了,约周凌天第二天中午民政局碰面。
苏婉拖到下午才到,大热天晾了周凌天俩小时,他等得不耐烦,“来这么晚。”
“先办手续吧。”
他半信半疑,“你不争财产了?”
苏婉冷笑,“我争得过吗?你既然敢独吞,证明擦干净屁股了。”
领完离婚证,周凌天迫不及待发了朋友圈——单身快乐,来者不拒。
苏婉意外发现他解锁手机时,密码居然不是何娅的生日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什么时候娶何娅进门?”
“你烦不烦!”周凌天没好气。
苏婉明白了,他又被甩了。
他点了根烟,“你妈好点没。”
苏婉强忍踢他的冲动,“出院了,命大。”
周凌天不吭声。
隔了几分钟,苏婉问,“你复职了吗。”
“当然。”他神色颇为得意,“项目离不开我。”
从民政局出来,周凌天开车回公司,苏婉接到曹睿的电话,他很诧异,“你们离完了?”
苏婉前几天在微信向曹睿咨询追回财产的事,他未婚妻是律师,他还回复了。
她如实说,“都归他了。”
曹睿也看不惯,“凌天这事,办得不地道。”
苏婉道了谢,“何娅呢?”
“当秘书不到一星期,钓上凌天的上司了。”
原来上演了一出海王把舔狗当跳板的大戏。
何娅,副总的地位。
如果用周凌天最在乎的东西再狠狠摆他一道,情场职场双失意,他肯定一蹶不振。
周末,傅南泽全天坐诊。
苏婉出电梯直奔专家1室,实习医生在走廊收挂号条,看见了她,返回小声提醒傅南泽,“傅主任,您的病人。”
傅南泽正写医嘱,望了门口一眼,皱起眉头,“排队。”
这话说给苏婉听的,她没动,连名带姓喊他,“傅南泽。”
桌后的男人刚低下头,又抬起。
她脸色微微苍白,楚楚可怜的,四目相对,傅南泽沉默片刻,放下笔,“过来。”
苏婉跟着他走进斜对面的办公室,他反锁门,坐在沙发上。
憋了半晌,她嘶哑开口,“你打得赢周凌天吗。”
傅南泽一脸淡薄,“哪种打。”
“打架。”
他握拳支着下颌,一派漫不经心,“没试过。”
苏婉头脑一热,“那打官司呢?”
“找律师。”
心底强烈的不甘和愤恨,刺激得苏婉牙齿咯咯响,“财产都在他那,我要不回了。”
“你还挺爱他。”傅南泽这句透着点讥讽,“你想要报复。”
苏婉一张嘴,带出浓浓的哭腔,傅南泽看着她恰到好处的落泪,女人哭得美,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是心机,也是武器。
真哭假哭,男人其实不看重。
她要是哭得百般动人,傅南泽说不定就心软了,然而事实,她哭相真不怎样。
“你什么想法。”
“我想求你帮……”
“为什么帮你。”傅南泽疏离至极,“我没立场。”
他的确没必要蹚这趟浑水,为不相干的人伤脑筋。
可苏婉不死心,“傅教授,你有女朋友吗?”
傅南泽解开工作服,露出里面灰蓝相间的条纹衬衣,“和你无关。”
他有些烦躁,又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说她蠢,若即若离的火候拿捏得非常好,若说聪明,她又时不时把他好不容易滋生的兴趣搞砸。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