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贝贝缓慢溢出的话,带着几分虚情假意的怜悯,一字一句像把刀一般,杀进了秦安雅的心里,让她溃不成军。
秦安雅脑海自动浮现着傅霆琛这几天给的温柔,心口好像被反复撕裂。
不想被她缠着,他为什么不直说?
为什么要毁了她的希望?
很快,维护考场的人将秦安雅从学校里拖了出去,扔垃圾般丢在门口。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围了上去,议论纷纷。
“这人犯了什么事,怎么被赶出来了?”
“我看看,是谁啊?”
“哟,这不是秦安雅吗!她被赶出来了!”
不远处,秦母本来还跟人夸着自己的女儿,咋然听见秦安雅的名字,立马冲了过来。
却见秦安雅呆滞坐在地上,像丢了魂一样。
“安雅?这是咋的了?”
“你说话,别吓阿妈!”
秦母抱着人,急得发冷汗,却见秦安雅茫然抬头,双目空洞着喃喃:“阿妈……准考证是假的,我考不了……”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落井下石——
“我就说秦安雅没有真本事吧,还撒谎说丈夫给她报了名,我呸,这种爬床的破烂货还想考大学,做梦!”
“瞧瞧,人家老师连门都不让进!秦安雅,你这辈子就是呆在农村的命!”
“我可是听秦奶说,人家首长孙子早就不耐烦了,秦安雅要是继续纠缠,他不但要离婚,还要让秦安雅后半辈子不得孤苦凄惨,不得好死!”
越听,秦安雅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上辈子,她确实离了婚,也确实孤苦一人,最后不得好死……
难道这一切,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秦安雅抱紧自己,整个人瑟瑟发抖。6
秦母再也看不下去,轻轻松开秦安雅就朝人群冲去:“你们这些丧良心的!我要撕了你的嘴!”
她们很快扭打在一起,混乱间,秦母猛人被人推了一把!
“嘭!”
人狠狠砸在了秦安雅面前的石头面前!
鲜血涌出,刺目的红刺得秦安雅脑海嗡的发颤。
“阿妈——”
可躺在地上的秦母脸色青白,无法回应
人群却一哄而散,生怕走得太慢秦安雅找麻烦:“可不是我推的她,是她自己倒在地上的!”
“也不是我!谁叫她自己冲过来打人的……”
秦安雅用瘦弱的手托着秦母的脖颈,颤抖着抽噎。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错了,她不要考大学了,什么都不要了,只求阿妈好好的……
“你们帮帮忙,把我妈送到卫生院去。”
“帮帮我,求求你们了。”
……
到了卫生院,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而秦母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两天,高考都结束了。
“秦同志,你阿妈今天若是还不醒,我建议你带人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看,拖着晚了,她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秦安雅想着医生的话,拎着药走到病房,却闭上眼疲惫靠在冰冷的白墙边,不敢进门。
重来一次,为什么阿妈还是受了伤?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清冷的一句:“你阿妈好些了吗?”
秦安雅闻声睁开眼,只见傅霆琛站在黄昏的余光内,高大的身躯,俊朗的面庞有种圣洁的味道。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给了她假的准考证。
视线相对,傅霆琛被对方眼中的死寂刺的心头一惊,当即又开口问:“很严重吗?”
秦安雅仔细凝着他,发现他此刻的神情竟真的像是关切。
但现在这个局面,难道不是他间接造成的?
自己爱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此时此刻,秦安雅悲哀发现,她竟从来没有看透过傅霆琛。
按下胸腔翻涌的情绪,她头一次冷漠质问:“傅霆琛,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考上大学,就会缠着你不放?”
“你什么意思?”
傅霆琛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莫名其妙,他是听到秦母受伤的消息,请了假匆匆赶了回来。
消息被中间人传了几次,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却听秦安雅又问:“你前段时间突然对我很好,是因为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