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吟听傻了,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身前的徐长泽。
纵然是他们恩爱的那一千年里,徐长泽都没这般偏袒过她……
而玉竹听到这句话,意识到徐长泽定是察觉到了些什么,急火攻心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周遭一片混乱。
时吟本能劝道:“长泽神君,你还不去请仙医……”
“不必管她。”
话还未完,就被徐长泽打断。
他带着时吟,绕过面前杂乱的人群:“不必管,不过是在咎由自取。”
时吟一怔,直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徐长泽大抵在这段时日里,查清楚了从前的所有误会。
她抿唇,识相地跟着徐长泽走进了明光殿内。
仍旧是西寝宫。
这里一切的陈设都没有变。
徐长泽用法术点亮烛火,时吟努力回想着从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跟徐长泽道谢。
“时吟谢过长泽神君……”
只是话音还未落,就被徐长泽打断。
他点亮最后一盏烛火,转眸看向是时吟:“要是想不起从前是如何跟本君相处的,就别硬装了。”
时吟怔住,顿时有些尴尬。
现在的她是活了万万年的阙月,知道所有的真相,确实没办法再拿出从前那副样子来对待徐长泽。
她垂下头去,正不知跟徐长泽说些什么才对,就又听见他捡起了之前的问话。
“你还没告诉本君,这段时日都去了哪里。”
时吟也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纠结这个答案,索性全部推到徐长明身上,半真半假地答了。
“哪里也没去,逃出天牢后就被帝君带回了天宫。”
“他知我孤煞命格是误会,那日的不祥之兆其实是有上神渡劫,承诺替我洗清冤屈,便放我离开。”
言之凿凿,时吟自己都相信了。
而徐长泽又突然问:“那你今日又为何满身是伤的跑到相思树来?”
听到这句问话,时吟顿时一噎。
她难得紧张地攥紧了手,艰难的回答着。
“我被帝君关在正殿后的耳房里,仙侍来禀告你与人起了冲突时我也听见了。”
“我一时担心,就没多想,强行闯破结界来寻你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荒唐,但也的确是从前时吟会做出来的事。
所以时吟并未多担心,徐长泽也确实相信了。
他垂眸,俊逸面容在昏黄里忽明忽暗。
半晌过去,他才道出一句:“本君知道了……那看来从前的事,也多有误会。”
岂止是误会。
时吟在心里暗自肺腑一句,自然没有说出口。
她故作轻松地看向徐长泽,转过来安慰:“神君不必放在心上,从前也是时吟太过倔强,如今我只要神君不再误会我便好了。”
那么深重的伤害,时吟却只是这般轻轻放下。
徐长泽不由得眉头微蹙。
他能够肯定眼前的人就是时吟,纵使脾性与待他都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可徐长泽也不觉得奇怪。
他只是奇怪,为何时吟会这般快对他犯下的错释怀。
徐长泽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抿了抿唇:“你这般怪罪本君,究竟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怪了也没用。
时吟在心底冷笑。
从前她怪过怨过,最后不还是照样被捆仙锁束住,受尽了折磨。
难道今日她恨,徐长泽便知道错吗?玉竹便能来给你谢罪吗?
以阙月上神的身份倒是能令他们如此,但以时吟的身份,便永无可能。
但眼下,她还要顾忌三月后的天下苍生。
所以时吟朝徐长泽灿然一笑,装的坦荡而又真诚。
她一字一句:“因为我喜欢长泽神君,已经喜欢一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