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雩而雨,何也?曰:无何也,犹不雩而雨也。日月食而救之,天旱而雩,卜筮然后决大事,非以为得求也,以文之也。故君子以为文,而百姓以为神。以为文则吉,以为神则凶也。
在天者莫明於日月,在地者莫明於水火,在物者莫明於珠玉,在人者莫明於礼义。故日月不高,则光晖不赫,水火不积,则晖润不博;珠玉不睹乎外,则王公不以为宝;礼义不加於国家,则功名不白。故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君人者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好利多诈而危,权谋、倾覆、幽险而尽亡矣。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与骋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勿失之也?愿於物之所以生,孰与有物之所以成?故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
百王之无变,足以为道贯。一废一起,应之以贯,理贯不乱。不知贯,不知应变,贯之大体未尝亡也。乱生其差,治尽其详。故道之所善,中则可从,畸则不可为,匿则大惑。水行者表深,表不明则陷;治民者表道,表不明则乱。礼者,表也。非礼,昏世也。昏世,大乱也。故道无不明,外内异表,隐显有常,民陷乃去。
万物为道一偏,一物为万物一偏,愚者为一物一偏,而自以为知道,无知也。慎子有见於后,无见於先;老子有见於诎,无见於信;墨子有见於齐,无见於畸;宋子有见於少,无见於多。有后而无先,则群众无门;有诎而无信,则贵贱不分;有齐而无畸,则政令不施,有少而无多,则群众不化。《书》曰:“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此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