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时没在公寓留到天亮，雨一停就走了。

苏清歌吃了粥后又晕晕乎乎睡了一觉，醒来时也没算太难受。

她收拾干净，刚准备去剧场，小助理方槐打来电话。

“苏老师，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这让苏清歌有些意外，但隐隐明白是易时让她过来的，也差不多清楚给她安排助理的原因了，随身保护。

想起昨晚停车场里她遇见傅司寒之后就去买醉，估计易时是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坐在车上，方槐格外兴奋地说：“苏老师，其实我特别喜欢您，当初你没来我们剧院的时候，我也常买您的票，没想到您突然就来了。”

苏清歌心想，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到。

之前的剧院是傅司寒安排的，原本是演话剧的，特地为了请了一个昆曲团来和她一起演出，当时私下还有人传，傅司寒是一掷千金为美人。

不过都不重要了，他也为了别的美人一掷千金，撤去了所有她的演出，她并不是唯一。

人人都有的东西，算什么珍贵。

……

顾寻听说傅司寒病了，震惊了很久。

在他眼中，傅司寒比钢铁侠还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连轴转，没一天是休息的。

顾寻回过味来，想着苏清歌离开他也不是没有道理，谁愿意和一个工作机器天天待在一起……而且最近还有了别的苗头。

他带着药敲开傅司寒家的门。

傅司寒穿着睡衣，头发乱遭遭的，脸上的颜色也红得诡异。

顾寻皱起眉：“你还真的病了？”

“淋雨发烧。”傅司寒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没事淋雨干什么，真疯了？”顾寻将药丢在桌上，“自己看说明吃。”

傅司寒没说话，倒是多看了一眼药盒，

突然就想起来曾经，他有哪里不舒服，苏清歌总是大惊小怪地问来问去，然后把该吃的药给他准备好，水也不用他亲自烧。

她把他照顾的很好，但那时的他却觉得她过于叨扰，对她的一片心意置之不理。

只有失去才会怀念，这话倒是一点不假。

“想什么呢？”顾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傅司寒回过神，拿起药盒，淡声道：“没事。”

顾寻瞥他一眼，挑起眉梢：“你看起来不像没事，像快死了。”

傅司寒无声的冷冷看他一眼。

“先别急着骂我。”顾寻说着，从怀里掏出什么，放在了桌上，“《西厢记》的票，苏清歌参演，一个月的都让我买了。”

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张。

傅司寒一怔：“你怎么……”

“易时那小子防着你呢，售票的事没大张旗鼓，幸亏我让人盯着。”顾寻狡黠地笑了笑，挥挥手，“不用太感谢我。”

他说完便离开，公司没了傅司寒，事情都等着他处理。

直到门被关上许久，傅司寒才拢起那一沓票，自言自语道：“谁要感谢你。”

吃了药，傅司寒躺在床上，下意识地往身边摸去。

空的，冷的。

这被褥上早没了苏清歌身上的气味。

傅司寒突然觉得不是身边少了一个人，而是心里空了一块。

还有寒冷的北风往里吹，从里到外都被冻结住，疼的麻木。

他从不知道苏清歌是这样坚决的一个人，决定好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他那样低声下气地让她回来，她却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分明之前，她还那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