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心!”
叶倾怀大喊着,直直朝他跑了过去。
将人抱住了一瞬,铺天盖地的箭雨也密密麻麻的扎进了叶倾怀单薄的身躯上。
顿时,鲜血染红了素白的斗篷,红色蔓延……
“叶倾怀——!!”姜父身上也中满了箭。
他怀抱着叶倾怀,眼眶通红:“叶倾怀……”
叶倾怀说不出话,一张嘴就有无数的血涌出来。
最后,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拽了拽姜父袖角。
“爹,叶倾怀……不疼……”
话落,她的手也彻底的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叶倾怀,叶倾怀……”姜父唤着,却再得不到回应。
看着逐渐逼近的锦衣卫,他突然笑了:“臣这辈子,无愧朝堂,无愧君上,惟愧……妻女!”
话落,他看了眼倒在几步外早已僵冷的妻子,又低头看了眼怀中气息全无的叶倾怀。
在一众锦衣卫的警惕目光下,抓起一旁的剑,直接刎颈而死——
窗外,不知何时,雪花渐渐落下。
纯白的一片一片,将一切肮脏掩盖……
而此时,刚从皇宫出来的陆宴尘一身疲惫。
他昨晚从陆家离开后,便直接进了宫,向皇上进言,暂时收回诛姜家满门的决定!
姜家与陆家是世交。
他父在世时也常说姜大人是个忠君爱民的好官。
陆宴尘不信他会叛国通敌。
拿着手中的赦免书,他翻身上马,直直朝着姜府而去。
却只见姜府大门紧闭,只要一具一具横陈的尸体从中抬出来。
锦衣卫千户魏璟瞧见他,忙快步上前:“大人,姜恒已死。姜府一百二十一人已尽数歼灭。”
陆宴尘瞳孔骤然紧缩,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勒紧。
“谁准你们动手的?!”
陆宴尘怒声叱问着,就要往里走。
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你刚刚说多少人?”
“一百二十一人。”魏璟沉声禀告。
“胡说,姜府名册上只有一百二十人,哪来的……”
话至此,陆宴尘想到了什么,呼吸一窒。
就听魏璟继续开口:“多出来的一人是……夫人!”
脑海中轰然一瞬,只余空白。
陆宴尘深吸了一口气,袖下捏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不安。
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抬头望着姜府门上摇摇欲坠的匾额,陆宴尘甚至听不清魏璟后续的话。
他直接跨上来时的马,急匆匆朝着陆府回去。
一直到叶倾怀的院子,陆宴尘步步急切,然后一把推开了门——
屋内,空无一人。
他怔站在门前,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这时,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陆宴尘忙转头去看:“叶倾怀……”
然而,只是侍女小昭。
看着一身飞鱼服的陆宴尘,小昭忙上前:“大人,夫人没有回姜家对不对?”
可惜,陆宴尘给不出答案。
屋外阳光慢慢。
陆宴尘坐在椅子上,仔细打量起这间他甚少踏足的屋子。
这里的陈设很简单,简单到有些空旷,她好像从来都不曾向他开口要过什么。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带着些淡淡的清香,窗外院子里的几棵红梅开得正好。
这时,小昭红着眼为他奉上了一杯茶:“大人久坐,喝杯茶吧。”
“这不似寻常的龙井。”陆宴尘浅尝了一口,有些意外的甘甜。
“回大人,这茶是小姐之前亲手煮的,一直想送予大人品尝,但大人不常来,所以小姐就命奴婢收起来了。”小昭有些哽咽,见陆宴尘不语,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窗外的红梅上。
“这几珠红梅一直未开花,不曾想今日倒是开了,许是小姐的愿望灵验了,可她……”小昭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看着窗外有些讶异。
“这是何意?”陆宴尘抬眼看向她。
“小姐常坐在窗边说,是不是等红梅开了,大人您也就来了。”小昭抽泣着回道。
她一直都在盼着他来吗?
陆宴尘心中震了下,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