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恩一直低着头,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她不知道商宗鹤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明明商宗鹤的心里的人是莫空桑,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在说想要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呢?
莫非是怕他再成亲,父皇牵累于丞相府?
丞相府是商宗鹤的软肋,听别人说当初父皇便是用丞相府上下来威胁他,逼迫他不得不同意跟江晚恩的婚事。
良久,江晚恩终于开口道:“商大人尽管放心,不管你今后娶了谁,父皇和皇兄都不会再过问。”
“倘若不放心,我今日便去向父皇讨要圣旨。”
商宗鹤提着物品的手被瞬间攥紧,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烦闷:“明日太晚了,就今日吧……”
江晚恩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商宗鹤拉着到了马车旁。
坐在马车上的欣儿看到他们之后,连忙跑了过来:“公主,你们去哪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们,快急死我了……”
江晚恩看了一眼她口袋中鼓鼓的东西,便知道这小丫头绝对从让她回来送东西一直吃到了现在。
她也没有多说,只是看了她一眼,说道:“回宫。”
不过,在经过欣儿身边时她手轻轻碰了碰欣儿那块鼓囊囊的地方,随后走上了马车。
走到宫门口,欣儿见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忙说道:“商大人,等一下,太子殿下让我们在宫门外等他。”
商宗鹤并没有让人停下来,但是却将话告诉了旁边的人:“我已经让人告诉了太子,先送公主回宫。”
见江晚恩没有说话,欣儿也只好作罢。
江晚恩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了瞥眉头紧锁的商宗鹤,心中感到了久违的舒心。
能在有生之年做一件让他安心的事,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马车吱吱呀呀地驶进皇宫。
在阳光的照射下,拖着长长的倒影,慵懒而绵延。
御书房。
“你们二人一同前来,所为何事?”皇帝坐在书桌前,问道。
“回父皇,儿臣希望您可以下一道圣旨。”江晚恩磕了个头,说道。
皇帝将手中的书放下,问道:“什么圣旨?卿儿你直接说便是。”
江晚恩没有求过他,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断不会如此。
“儿臣希望……”江晚恩想着所求之事,鼻尖一酸,“儿臣希望能够让楚大人……”
江晚恩还没有说完,商宗鹤便抢先道:“臣希望能够再次求娶公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卿儿,这也是你心中所想?”皇帝直直地盯着江晚恩,眼中满是探索。
江晚恩又磕了个头:“这并未儿臣心中所想,儿臣所求是让商大人可以自由求娶旁人,皇家断不会干涉分毫。”
商宗鹤随后也磕了个头:“臣此生只有公主一个妻子,何来的自由求娶旁人?”
江晚恩叹了口气:“你我已经和离,早已无瓜葛,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商宗鹤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又对着皇帝磕了个头:“商宗鹤所说皆为肺腑之言,望皇上可以成全。”
“这个……”皇上刚要说话,江晚恩便抢在前面开了口。
“父皇,我不同意。”
皇上叹了口气:“这个朕要跟公主商议。”
“臣了解,臣所说皆为心中所想,不管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我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绝不会再让皇上失望……”
他这句话,像是对皇帝说的,又像是对江晚恩说道,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江晚恩回到房间,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现在商宗鹤下定决心要跟她在一起,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她还是感觉很开心。
可是,她却已经时日无多。
上天仿佛在跟她开玩笑。
她这一生所求不多,只希望跟心爱的人共度一生。
可上天偏偏给了她这样一副身体,一个活不过二十五岁的身体。
想起父皇刚才给她说的话,她不觉心中一酸。
“按照自己的心走,人这一辈子总要快乐的生活。”
就是为了让她活得高兴,所有人都在努力。
可是,她真的可以着这么自私吗?
江晚恩不敢这么做。
毕竟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差点葬送了商宗鹤的一生,现在好不容易挽救回来,她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江晚恩看着窗外随风而动的树叶,顿感一阵萧瑟。
叶落知秋……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随着天气的转凉,她心疾发作也越来越频繁。
看来是撑不了多久了。
江晚恩强撑着身体,取出柜子里的药丸,就着桌上的水喝了两颗。
缓和了一会儿,她看着窗外,喊道:“欣儿……”
很快,欣儿便走了进来。
听到脚步声,江晚恩又开口道:“天凉了,让内务府再做些厚衣服来。”
“是,欣儿这便去……”欣儿看着坐在窗口的江晚恩。
微风吹过,丝丝碎发随风飘动,仿若九天下凡的仙子一般,欣儿看的呆了。
这时,可能是凉风入体,江晚恩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