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味道?像是盛夏初开的茉莉花,又像是秋后新酿的甜酒。这醉人的体香比春药更为致命,男人痴迷地闻着,不可抑制地陷入了疯狂。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悄悄偏移,在墙上映下了两道纠缠不休的身影。
月光忽明忽暗,影子也随之上下起伏。
窗外,是灼热的夏风,远远的花香,和隐约的蛙鸣;屋内,是粗重的喘息,醉人的体香,和绵长的娇吟。
不知过了多久,顾倾方才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她感受着某处传来的异样,摸了摸满身遍布的吻痕,就着月光,朝身侧看去,发现男人已经衣着凌乱地在床的另一侧睡着了。
刚刚采过她,就跟没事人儿似的睡着了?!顾倾气不打一处来,奋力用酸软的胳膊撑起身子,穿好了衣裳,打算先把男人推到地上,再和对付先前的猥琐男一样,一钗子插进他的颈部大动脉。
月光下,男人面如冠玉,眉若刀削,长长的睫毛浓密得像是两把小扇子,生得颇为俊俏。
这颜值,如果搁到现代,一定会让亿万少女为之癫狂吧?只可惜,人品稀烂,是个采花贼。
顾倾暗暗地鄙夷着,忽然却发现,他挺直的鼻梁下,薄削的嘴唇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怎么,采了她,倒把他整出毛病来了?顾倾职业病犯,不自觉地伸出手,按上了男人的脉搏。
这脉象咦,这人似乎身患旧疾,而且还挺严重。
不不不,这脉象没这么简单,顾倾诊着诊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扒开了男人松散的衣裳。
在男人清晰紧实的腹肌上,横贯着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伤口处血肉翻飞,在忽明忽暗的月光映衬下,显得格外吓人。
身患旧疾,又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还对她图谋不轨,渣男!
她是中了春药,才控制不住自己;他又没有中招,为何要深夜闯入民宅,扑到她身上来?
他这是典型的入室作案,罪名妥妥的!
顾倾忿忿地想着,摸了摸头上的金钗。这男人身患旧疾,伤势又这么重,好像用不着她动手,就会一命呜呼。但让他就这么悄无声息,毫无痛苦地死掉,她如何心甘?
不行,她要先缝好他的伤,让他恢复神智,再好好地细数他的罪状,最后让他明明白白地死。反正以他目前的情况,即便醒过来,也不会再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她摆布了。
顾倾吃力地站起身来,上下摸索,但她身上除了帕子和首饰,别无他物,没一样可以用来缝合伤口。再说光线这么暗,就算她能找来针线,又哪里看得清?
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昏迷中归西,到死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顾倾遗憾地叹着气,无意识地转动手腕上的一枚缠丝金镯。
忽然间啪地一声脆响,缠丝金镯上莲花绽放,在黑暗中发出一丝耀眼的亮光。顾倾眯起眼睛,正要看个清楚,下一秒,她的意识深处却浮现出她的那间医学实验室。
成排的药品,满柜的医疗器械,一台又一台的医疗设备这些年她除了出诊,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了这间医学实验室,这里可以说是她最为熟悉的地方了。
透过这间实验室,她依稀还能看见躺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这说明她仍身处田庄,并未回到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