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濯在精神病院里住了半个月，前一个星期他是没有自由的。
齐南庭的人一直有在附近看守，251的医院也不是想跑就能跑出去的，安保十分严格。
直到一星期后，综合评估齐濯的精神较为稳定，才决定在周一的时候给他活动时间。
.251医院的患者日常活动很丰富，每个人都可以跟前台的护士借阅图书拿回去看。
可以申请院子里晒太阳，还有公开课。
齐濯坐在树荫的椅子下，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陆凝雪为什么不来看他。
他的手机被没收了，每天有集体看新闻看电视剧的时间，可是他想她。
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他要她回来。
三年前她义无反顾的离开，当时他就应该一直找她。
陆凝雪那么爱他，怎么会和高濯在一起呢？专家在楼上向下看，齐濯抬起了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让他自由走动真的安全么？”院长站在专家身边道。
专家笑而不语。
齐濯最主要的是心理障碍。
他准备给他做催眠治疗。
催眠治疗定在三天后，这期间，每一天齐濯都会坐在医院的院子里，呆呆的望着门口。
母亲来过两次，陆凝雪一次都没有。
树叶落在齐濯的脚边，是陆凝雪喜欢的枫树叶，他弯腰将树叶捡了起来。
捏着叶茎转了转，抬起树叶挡住了阳光，齐濯眯了眯眼。
“齐先生。”
有人叫他。
他转头。
“柳专家叫你去治疗室。”
护工站在他旁边，等齐濯起身。
“好看吗？”他向他展示树叶，护工笑着点点头，“好看。”
两人一起往治疗室走。
护工不时的偷看齐濯，这位先生来的当晚，十余人才制住他。
但是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没闹什么事。
“你进去吧，我就送到这了。”
护工笑笑，打开了面前的门。
柳专家一早就等在治疗室。
齐濯：“催眠？”房间里的设备齐濯粗略的扫一眼，心里就有数了。
“齐先生好聪明。”
专家和煦的笑笑。
齐濯躺在床上，道：“我没病。”
专家笑笑：“嗯，你没病。”
齐濯烦躁的闭上眼睛，专家开始对他进行催眠。
恍恍惚惚中他看到了陆凝雪，很久很久之前的陆凝雪，少女脸上还有婴儿肥，清纯可爱。
画面如同两倍速的电影一晃而过。
齐濯的手指攥的咯吱咯吱响。
床上的人情绪波动特别大，柳专家没有停顿，继续进行催眠治疗。
齐濯逐渐发抖，眼角逼出泪来，整个床因为他发抖震得厉害。
柳专家打了个响指，齐濯表情痛苦，他渐渐不发抖而是把自己蜷缩起来，闭着眼睛，头发被眼泪沾湿。
他的哭声是压抑的。
齐濯手臂捂着眼睛坐了起来，手掌心死死的摁着床板。
柳专家给他接了水。
“恭喜你，可以出院了。”
他手不停的颤，低着头喘气。
“谢谢。”
下了床，他踉跄的向外走。
柳专家什么也没说，通知了院长，院长先打了电话给齐家。
齐南庭详细的问了一下情况，听柳专家保证治好了，也就同意齐濯出院。
院长批了单子，齐濯没急着离开，他在常呆的树下又坐了一会才离开。
他左手拎着包边走边准备打电话，他抬头瞥了眼，将电话掐了。
李彦站在精神病院门口，在等他。
“我在齐董那收到你出院的消息了。”
李彦帮他打开车门。
齐濯颔首，弯腰上了车。
李彦小跑着进了副驾驶，看内视镜里的人。
李彦什么也没敢问，伴随着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齐濯对上了李彦的视线。
李彦瞬间退缩，后者淡淡的声音传来：“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有没有要和我说的？” “李总的合作在推进了，其余一切正常。”
原本齐濯给他说的是，他两天不去公司，公司交给他代为打理，没想到最后就是半个多月没出现。
齐濯伸手：“烟。”
医院里不让抽烟，可是他想抽。
他原本是一个没有烟瘾的人，现在有点迷上了。
李彦将烟递到他的手里，开了车内的空调，小声道：“齐总，需要先去酒店住么？刘姨刚回家，家里还没来得及打扫。”
齐濯睫毛一颤，摆手：“直接回。”
客厅里沙发上，玫瑰花全部枯萎了，只有红色的气球悬浮在上空。
刘姨利索的将枯萎的花扔进垃圾桶，然后开始处理气球。
李彦说齐濯出差去了，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屋里的东西应该是不要了。
等齐濯进了家，客厅被打扫的一干二净。
空气里喷了香，很淡很淡的味道，是以前陆凝雪很喜欢的香味。
齐濯有些失神。
“齐总。”
刘姨匆匆走来，“厨房的东西我处理了。”
齐濯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眼，半个字也没说就上了楼，剩下刘姨自己在客厅里犯嘀咕。
卧房里。
齐濯站在床边，手指摩挲着骨灰盒。
陆凝雪死了，装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有温度。
他抱着盒子睡到傍晚，外面华灯初上。
他翻出手机给李彦去了条微信。
“帮我在永山买块墓地。”
李彦手背擦了把眼睛，“我这就去办。”
他一直都不敢试探齐濯，因为他之前如果不提起陆凝雪也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
看来他是真的好了。
李彦办事很快，谈下地方之后给了齐濯回馈。
齐濯挂掉电话，敲了下眼前的门，半晌，里面传来脚步声。
高濯诧异的看着电子屏上齐濯的脸，扯了下唇，皮笑肉不笑。
他摸了下嘴，上次被打的地方还疼呢。
他家里破产了，现在为家里的事情他忙的焦头烂额，现在这个时候齐濯找上门来了。
高濯四处看看，掂了掂一支高尔夫球杆。
他将手背在身后，给齐濯开了门。
“齐总，稀客啊。”
高濯越过他看向身后，没见到别人。
看样子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但也保不齐他的助理保镖会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