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痛恨着秦婳的心狠手辣,一边又忍不住为她开脱。在替她开脱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对自己的行径无比痛恨。
傅烨珣叹了口气,碾灭烟抬头看了下时间。
已经深夜两点了,那个女人应该已经睡了吧?
忽然很想去看看她,这种心思一出来,就情不自禁地往卧室走去。
他知道她还在卧室,没有他的允许,她不敢乱跑。
有了这个认知,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苦笑。
轻轻推开门,房间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看来应该是睡了,他在黑暗中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关门走进去。
忽然,他神经一紧——床上没有人!
这个时间点,她不在床上睡觉去哪里了?莫非跑了?
各种情况在他脑海中闪现,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忽然,他拧眉朝窗边走去。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伸手不觉得放慢动作,轻轻地拉开窗帘……
角落里蹲着一团小东西……
他走过来她都没反应,应该是在这里睡着了。好好的床不睡,躲在这里睡……
傅烨珣喉咙发干,弯腰动作轻轻地将她抱起来,似乎怕把她吵醒了似的,他都没敢用力抱她。
秦婳在她怀里动了下,没有醒来的迹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太疲倦,她睡得很实。
傅烨珣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看着她陷进床上,小小的身子那么单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你不是已经逃走了吗?为什么还这么瘦,苏子瑞都没给你饭吃吗?”
他声音很低,低的几乎听不到。
“你为什么要回来?是舍不得我们的儿子?你看过他了吧,他长的那么像你。一点都不像个小男孩。如果他知道他妈妈还活着,一定很高兴!”
秦婳一怔,明白他话里含义,立即从床上下来。
傅烨珣转过头,微微地勾了勾唇,快步走了出去。
秦婳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总觉得哪儿都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呢?
忽然,她想起来了!她昨晚不是藏在窗边吗?为什么醒来是在床上?
难道是——她看着前面高大的背影,微微出神……
不,不可能!应该是她昨晚迷迷糊糊爬上床的。一定是这样……
楼下客厅一个佣人都没有,应该是傅烨珣的吩咐。她稍微自在了一点,如果被那些人盯着她看,知道一个无期徒刑的囚犯在这里,一定会有各种眼神打量她。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
“做什么?”秦婳疑惑地看着他。
“早餐。豆浆油条随便弄一点。”傅烨珣扣着手腕纽扣,懒懒地吩咐。
秦婳皱眉,油条?他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种油炸食品了?
“我不会做那个……”
傅烨珣转头看着她,像是看个智障一样冷哼,伴随着冷嘲,“在国外待久了,连本国的特色早餐都忘了……”
“……”她本来就不会做。被她讽刺,秦婳也不还嘴。这种程度的还是轻的,她已经习惯了。
只要不惹怒他就行,她不知道他把自己困在这里想做什么。无论是什么,肯定是她无法承受的!
傅烨珣将扣好的袖口解开,挽起袖子,朝厨房走去,“过来帮忙!”
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秦婳跟了过去。
厨房里,傅烨珣很熟练地和面,捏油条。然后放进滚烫的油锅里。动作很稳也很漂亮,谁能想得到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会在大早上做油条……
秦婳看的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帮不上忙。
男人动作熟练的好像做过无数次,可是这样一个人物家里佣人成群,怎么可能做这些事?
“去榨豆浆。”傅烨珣吩咐。
秦婳回神连忙过去,不过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就碰到了边上的瓷器。
眼看着就要砸到脚,傅烨珣快速倾身过来接住。怒不可遏地吼她,“你是傻子吗?笨手笨脚的,滚出去!”
秦婳咬唇,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离开的时候,她好像注意到傅烨珣刚刚伸手过来接瓷器的时候被溅了好几滴油!
看花眼了吗?
她离开,傅烨珣才默默地将溅了油渍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着。可惜,已经晚了,起了好几个大水泡……
他自嘲一笑,自己这是何必?那些瓷器砸下来,她也不会怎么样。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条件反射那么做了!
秦婳在客厅里茫然地站着,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敢随便坐着。
傅烨珣让她出来,她就出来。只是出来做什么,她不知道。她害怕自己一个动作做错了,他又会羞辱自己。
昨晚躲过了一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躲不过去了。
好在傅烨珣没在厨房待太久就出来了,看到她站在客厅里,听到他出来战战兢兢地转过身看着自己。
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命令,“过来收拾一下,准备吃早餐。”
“哦。”秦婳乖乖地走过去,默默地摆放餐具。等到他将早餐全都摆上桌子坐下,并且命令她坐,她才忐忑不安地坐下。
“吃吧!”
秦婳看着眼前炸的金黄色的油条,还有冒着热气的小米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的,味蕾确实有打开。
其实从昨天开始她就没怎么吃,现在已经饿的没感觉了。只是跟对面的男人坐着吃饭,她又没有了食欲。
“你是等着我喂你吗!”
男人在对面语气不耐,秦婳一愣,连忙拿起筷子夹过一根油条小口咬了一口。
她眼睛微微一亮,嗯,有点甜有点咸,还很脆,里面又很酥软,又不油腻。
好吃!
她又快速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