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皑皑白雪,阳光冷冷。
宋轻戴着红色的毛线帽子,站在两个大大的雪人面前。
她拍了拍那个垮着脸的雪人,朝我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
家里的保姆说宋轻一大早起床堆了一个小时的雪人,就为了让我看一眼。
我跟我爸的矛盾愈演愈烈,他要我为了一桩生意去讨好时念,我拒绝了。
我心里闷得慌,时家这几年虽然得势,可是剑走偏锋早晚要摔个跟头。我爸为了跟我妈抗衡,非要跟时家捆绑,这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拿到驾照以后,去无人的盘山公路飙车。
宋轻不知道怎么知道找到我的,坐上了我的副驾驶。
她镇定地坐在那儿,等车子停稳,她在路边吐得昏天暗地。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宋清那么害怕。
她握着我的手,嗓音都在颤抖:「周景棠,我求你,永远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以为她是在为我担忧害怕,后来看见她跟周景程的合照,我才知道原来她怕的是,永远不能再看见我这张脸。
十八岁生日宴,我明确地拒绝了跟时念订婚的事情。
我把话跟我爸讲得很明白,如果不想那天只有时念一个人出场,那就不要搞什么订婚宴,让她出丑。
那天我喝多了,躺在休息室休息。
宋轻进来,为我擦脸。
我闻到她身上清雅的书墨香气,就知道是她。
她挨得我太近了,我甚至不敢呼吸。
一直到,她说想吻我。
也是那一刻我才知道,只要宋轻走近我,我永远无力拒绝。
也就是那天,彻彻底底地激怒了时念,她打断了宋轻的右手。
我站在病房外,看着昏迷的宋轻,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看到时念的那一瞬间,几乎想都没想,抄起手边的灭火器朝着她冲过去。
保镖死死地拦着我。
时念哭着说:「我恨透了宋轻!周景棠,是你害了她!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不让我爸爸逼宋轻出国,你就答应跟我订婚的,可是你食言了!」
时念被宋轻设计,后背上留下很多小疤痕。
小孩子的事情,大人们洞若观火。
时叔叔抽着一根烟跟我笑着说:「景棠,也知道我就时念这么一个女儿,将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留给她的。她不开心,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我知道他嘴里的代价,就是宋轻。
宋轻断了手,我奶奶出面跟时家谈,时念出了国,宋轻离开了周家。
我很怕再见到宋轻,她断了手,这辈子再也没办法画画了。
我一边上学,一边着手对付时家。
奶奶得知以后,没有说什么,调动了所有的资源跟人脉帮我。
转眼间我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再见过宋轻,实在没忍住,找出一张从前偷拍她的旧照看看。
室友林吉走过来看,特别惊讶地说道:「哎呦,这不是每周都会来看你的那个气质大美女吗,怎么,周公子你被打动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年中,宋轻每周都会来看我。
林吉是摄影爱好者,每场活动都少不了他的记录。
他给我看了看照片,篮球场上坐在角落处的宋轻。
辩论赛上戴着帽子站在远处看我的宋轻。
甚至在某一堂课上,她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也在看我。
我隐忍着,没有去找她。
一直又过了两年,我设了局,隐匿身份设计时家进行外海投资,时家亏得满盘皆输。
时家的国内产业更是因为品控不利,频频地被投诉,在网络上口碑坍塌,货物滞销。因为偷税漏税税务局介入调查,让他们找银行借贷周转的事情彻底没戏。
打了一个时间差,我要收购时家的海外资产,还差两千万。
我爸知道是我对付时家,气疯了,因为他早就跟时家捆绑死了。他用尽一切办法,要围困我。
我没想到我奶奶竟然那么快,为我搞到了两千万的缺口。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是轻轻拿的钱。
我如鲠在喉,我知道,这两千万对于我来说只是商场上的一笔流转金,可对于宋轻来说,却是她所有的积蓄。
我把公司股份转让给宋轻百分之三十,由我奶奶代持。
就算将来宋轻因为手腕的事情无法工作谋生,她这一辈子也会衣食无忧。
跟时家的战斗,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时念从国外给我打来电话:「周景棠,你真狠啊,这么多年哄着我、逗着我,我以为你真的忘掉宋轻,要跟我重新开始了。没想到你只是利用我,套取我爸爸的商业信息。现在时家垮了,你满意了?」
「时念,你有句话说错了,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谈不上重新开始。」我挂断了电话。
时念在国外闹自杀,她舍不得死的,她只是怕失去了荣华富贵的日子。
为了弥补她,我定期给她打钱,维持着她锦衣玉食的生活。
尘埃落定那天,我在酒吧大醉一场,终于可以面对宋轻。
她穿越人群带走我,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深夜前来竟然还记得帮我带蜂蜜水跟解酒药。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宋轻有心地去爱一个人,没人能逃得过。
在出租车上,我耗尽毕生的勇气,去吻了她。
「宋轻,我们在一起吧。你忘掉时念的事情,一直对我这么好,好不好?」
我在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