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反应过来,龙卫哪里有名字,按照惯例,他们都是没有过去没有牵挂的孤儿。家人是软肋,龙卫没有软肋。
我咬了咬唇,重新与他道:「既是来保护本宫的,本宫生有怪病,不同人讲话就会发心疾,往后我寻你,你不准不答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道:「宋骁。」
我莫名其妙,「什么?」
哦,这是在答上一个问题。
这个暗卫反应够慢的。
我噗嗤笑出声来,把面具抛还给他,「送我回去吧,本宫想睡觉了。你真是好大的面子,想见你一面,还得爬树。」
闻言他系面具的动作有一瞬间停顿,我噘着嘴吹了声口哨,只当没看见。
宋骁来去无踪,我虽看不见他,却知晓他时时都在。如果不是我主动和他说话,他是决计不会发出一点声响的,但总算事事有回应。
有时候,我会问问他,戴哪个钗环好看。
他的嗓音从很高的房梁上传来。
「右边。」
「为什么?」
「小,方面藏匿。」
「……本宫又不做贼,要藏匿干什么?我偏要戴个大的。」
我一阵挑拣,簪了最夸张的那支步摇,鬓边垂珠晶莹辉耀,我照了铜镜,觉得妆容寡淡,又用朱砂在额间绘上红梅花钿。
可惜貌美不过须臾,哑奴端了鸡汤过来,平心而论,这汤炖得十分入味,色泽金黄,醇香扑鼻。但我看着飘在上面的一层油水,胃里猛然一阵翻江倒海,再忍不住,匆匆放下碗冲到外面院墙边吐。
一道黑影如椋鸟般掠过,纵身几个起落,瞬间赶到我身边。
「大夫。」
他语气冰冷,一剑横到追出来的哑奴颈上,把老妇人吓得面如土色,腿一软颤抖着下跪在地。
我蹲在花墙边吐得昏天黑地,感受着充满压迫的杀气,艰难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没事……本宫没有大碍。」
也不知宋骁做了什么,一股暖流顺着我后背涌进来,流到四肢百骸,浑身暖洋洋的,我慢慢觉得好受些,同他淡淡道:「孕吐而已,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