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什么防晒呀。又不是细皮嫩肉的小姑娘。」陈景与这么说,但是还是收下了我准备的那一份。
陈景与很白,属于晒不黑的那一种。
偏生他还喜欢运动,真的是让人羡慕不来。
不过,他虽然不会晒黑,但是也会晒伤。
高一时候的那次军训他就被晒伤了,我看到过他脖子被晒伤的样子,一大片肌肤变得绯红,而且会脱皮。
高一的时候,我还给他买了一管药膏,偷偷的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我们不在一个班,我为了不被人发现,我撒了谎说自己中暑了,当时的教官让我回了教室休息。
等送我回教室的那个女生离开之后,我就悄悄地去了陈景与他们班的教室,我像个小偷一样,把药膏放在了他的座位上,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可是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走廊上却传来了脚步声,我听到他们在说陈景与。
我慌不择路,一下钻到了陈景与的桌子下。
我整个人都在抖,我无法形容但是那种带着复杂情绪的颤栗。
气血似乎全都涌向了天灵盖。
最让我害怕的是,陈景与的座位上突然坐下了人。
是他本人。
他穿着军训裤和军训胶鞋,但是我还是一眼就知道是他。
我退无可退,桌子下的空间本来就逼仄,更是因为他的到来,狭窄得似乎我只要侧个身就能碰到他。
可是突然,我感觉那种闷燥感消退了许多,原来是他把凳子往后拉了拉,给我腾出了一些空间。
我看到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桌子的下方,但终究他没有朝着下面看。
「走了。」陈景与突然开口。
那些人果然陆陆续续的和他一起离开了,噪声越来越远,我突然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当年他发现我没有,但是后来,我在失物招领处,看到了我买了的那一管药膏。
崭新的,他并没有用。
我也没有领回来。
那一管药膏后来的去处我也就不知道了。
这次我擦了陈景与为我准备的那个防晒,还用着他准备的那个 1L 的水壶,可能是天道轮回,当年我撒谎自己中暑,这次却是真的中暑了。
站军姿的时候,我以为撑一撑就过去了,可是突然我感觉眼前一黑,直接就这么栽倒了下去。
在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各种声音混合,但是我还是轻而易举的就听到了陈景与的声音。
醒来的时候,我的手背上还输液的针,陈景与坐在旁边。
我听见他问医生,「她怎么还不醒?该不会除了中暑还有其它的问题?」
「没什么问题。只是睡着了。你要是喊她还是可以喊醒的。」
陈景与哦了一声。
「小猪还挺能睡。」
不知道怎么的,我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宠的成分。
「我醒了。」我睁开眼睛,看向他。
陈景与看我醒了,反而用手挡住我的视线。
「不,你没醒。快再睡会儿,我也好偷个懒。」
见他说得这么认真,我也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只不过却又听见了他隐隐的低笑。
我正要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又在我耳边轻声说,「睡吧,我守着你。」
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晚霞灿金混杂着玫红和靛青,像是爱美姑娘的眼影盘被打散。
陈景与没在屋子里,应该是去军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