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着她孱弱的身子,也将她的话带进了贺北城耳中。
至此,我与先生再无瓜葛。
他是她的光,她追逐了十年,却给他造成了困扰,现在她即将一人堕入黑暗。
她其实更想像陵游那样,干脆地说一句:对不起,忘了我。
但奈何多说已无益。
唐娇娇不敢再看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雪花纷飞,她逆着风一步步向前走着,远离了一片喜色的太傅府。
望着唐娇娇的背影,贺北城不知为何,只觉呼吸都显艰难。
冷宫。
自从将阿兰遣走后,整个宫里只剩下了唐娇娇一人。
她跪坐在陵游坟旁,手中紧紧握着贺北城赠给她的暖玉。
即便她将玉贴心口放着,那玉还是冰凉如雪。
雪越下越大,落了唐娇娇一身,她抬眼望着天:哥哥,我虽未看见他大婚,但我猜
话未说完,一口血就从痛痒的嗓子里咳了出来。
定和我曾想象的一般美好。唐娇娇咳嗽着,泛红的眼角晶莹一片,唇角的鲜血似是没有尽头地流着,连同呼吸也越发微弱。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十二岁的贺北城,那个如玉一般的俊秀少年朝她伸出手,递给她此生为数不多的温暖。
唐娇娇苍白干裂的嘴唇弯了弯,却没有伸出手,而是转过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两道虚影。
她笑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唤道:母妃,哥哥
嗒
紧握着暖玉的手如雪砸落在地,最后一丝气息也淹没在放肆飘落的雪中。
二月十八。
自卯时开始,整个京城锣鼓喧天,喜意绵延。
皇上最受宠的七公主和贺北城将在今天成婚!
太傅府。
一身喜服的贺北城站在门外,飘进台阶上的雪几乎覆盖了他的大红金线靴。
他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管家顶着雪走过来:少爷,唐娇娇公主没有来。
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吗?贺北城问道,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担忧。
还没。管家看了眼天色,劝道,少爷,吉时要到了,您还是先去拜堂吧。
然而贺北城此刻却生了不合时宜的执拗,他道:再等等,她不来,我怕她生出什么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