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华也从愣怔中惊醒过来,他没想到沈玉珂这么干脆地就放人了,更没想到的是,一向对工人们宽容仁慈的沈家,居然要对这些绣女下此狠手!
不过这些工人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些卖苦力的,最大的作用就是帮自己挤垮沈家,还不值得自己出手帮她们。
清算还在继续,不能还清银两的皆打了欠条,用家中的房产田地作抵押,还要担负每日见涨的利钱
众家仆跟着忙活,心中十分畅快,这些人背信弃义,活该有这样的报应!等到最后一个绣女掏空家底后,众人一核算,整整三百两现银外加厚厚一沓欠条!管家心中愤恨,有他亲自盯着这些人还钱,少一个子都不行!
江柳华带着一群哭丧着脸的绣女灰溜溜地离开了沈家,临走时还不忘恼恨地瞪她一眼。
身后的小厮和丫鬟拥上来,在沈玉珂身上披上衣服:小姐,你让他们都走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她摇摇头,她们去意已决,留下她们也是徒生事端。人走了我们可以再找,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出当日我们绸缎庄坍塌的原因,沈家清白了,一切就都好说。
说着,她看向眼前的丫鬟下人,瞬时间便做好了分工,一些人负责去调查当日府里的人员走动,一些人随着她去现场一同调查,另外有些人负责在家里等候,顺便记录一下带回来的东西。
做好分工以后,她就这么带着随身的几个人一同去了当日的现场。
几个人在废墟之中找着,忽然间,一个小厮惊叫一声,手里握着一个银亮亮的东西冲过来。
小姐小姐,您快看那是什么。
沈玉珂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凑过去看,那是一个银亮亮的簪子,正被他拿在手里,上面的银色亮片还在随风摆动。
这不是沈夫人的那枚凤尾簪吗?有一个眼尖的丫鬟认了出来。
这么一说,她也想起来了,的确见过自己那位继母吴瑶戴过这支簪子,据说这是她陪嫁的嫁妆,是天下独一份的,怎么可能随意丢弃?必定是不小心遗落在现场的。
但是她平素里从不来绸缎庄,不可能在坍塌之前留下这只簪子,只有可能是在坍塌发生时或者坍塌之后遗落在那里的。
她默默地将这簪子收了起来,打算拿回去细细研究,又让其余人接着去寻找,自己则冲着一个方向直直地走了过去。
她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推着她前进,奇异又玄妙。
沈玉珂小心翼翼地穿过一处三角形的洞口,迈过蓝色的布帘,一走进去,发现四周的楼底砖瓦横生,大都已经坍塌成了一片废墟,而正对着大门的一处墙壁,竟然轰塌出一片镂空的墙壁,那墙壁是古铜色的,四周是木质的横条,原本设置在墙壁背后的一处机关,也因此顺势被砸了出来。
这是什么?
机关背后,也有一个镂空的小洞,里面躺着一个小盒子,沈玉珂好奇地拿起来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枚铜色的莲花木雕,摸着滑腻圆润,很有实感。
那木雕幽幽散发着一丝微弱的光,就在沈玉珂准备将这东西放进兜里带回去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阵亮光,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前却骤然遁入另一个地方。
这地方类似一座千层塔,和她平时上寺庙拜佛的时候看到的金字塔一般无二,塔顶很高,中间氤氲着一层白色的雾,像仙境却隐隐透着几分诡异。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距离她最近的两层,第一层立着很多小石桩子,每一个小石桩子的距离都很均等,第二层却是一排凝固的长条,她走上前用手碰了一下,眼前的石桩子突然一闪,紧接着,第一个小石桩子隐隐闪了几下光,突然从中间裂开了。
一团丝线就那么从石头缝里蹦了出来
这么神奇的吗?沈玉珂捡起地上的丝线,前世,她专注刺绣事业多年,乃是华国有名的刺绣大家,根据她刺绣多年的经验,这丝线无论是手感材质还是颜色都绝对算得上上乘,太好了,没想到穿越还有这福利。
她揣好丝线,又试图去搬开第二个石桩子,却发现无论她怎么用力,那石桩子都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裂开的迹象。
没关系,来日方长。她朝千层外走,一出千层塔的瞬间,感觉走出了一层迷雾,再一看已经回到了方才的绸缎庄里,手中还握着那枚莲花木雕。
沈玉珂将莲花木雕收好,转身离开了绸缎庄。
回到家中,她还没来得及回房,就看见自己院子里站着一个女人。
她走过去一看,那人正是她的继母吴瑶。
吴瑶见她进来,疾步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脸上的担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装的,玉珂,你才醒来,怎么不在房里好好休息,还管那些劳什子干嘛?
沈玉珂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也不管吴瑶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
母亲这话说得轻巧,我倒是想休息,有些人让我休息吗?
她敏锐地发现吴瑶的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当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母亲怕是不知,刚刚我带人去坍塌的绣楼那边查看,可是让我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
是什么?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吴瑶打断。
沈玉珂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母亲一向不喜欢管生意上的事,怎么今天这么关心这些劳什子的事了?
吴瑶脸上神色不明,但沈玉珂可以看出,她对自己可是没有半点母女情谊的,之前自己昏迷那么久,没见她来,如今来也不知是何目的。
还没等吴瑶继续说些什么,一个守门的小厮来报:小姐不好了,之前订购绸缎的那些商人找上门来了,说是要我们要么交货,要么赔钱,可是咱们家的绸缎现在都已经被埋在废墟下,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