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压抑的啜泣声,简墨躺在一间暗牢的最里面好像睡着了。牢房里除他之外还关了五六个人,和他一身朴素衣裳但质地很好不同,这些人个个都是难民模样,先前牢卫刚来挥过鞭子,所以其中二个妇人只敢缩在一起低低哭泣。
周边的一切好像与他无关,呆在这里半天过去了,从一进来到选好位置睡下他就再没有动过,好像这里是自家床上而不是牢狱。
此处是二国边境,朗国与朝国一向无往来,追溯前朝往事都是些争权夺利,二国关系不亲亦不近,就像二个孩子打架的分水岭,多年暗中较劲,你一拳我一掌的相互试探。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间杂着哭闹声,七人,他在心里算到。翻了个身将双手垫在脑后,翘起一条腿换成仰面躺着,嗯,还是这样舒服些。
脚步声由远及近,人数也逐渐减少,看来按牢房将这些人分开了。一会儿声音在近处停下,铁链刺耳响动,门被拉开。
放我们出去吧。
我们要回家。
求求你们了,我不想死在这里。
几个胆大的上前堵在门前。
滚滚滚,老实点,都给老子让开,谁再敢跑敲断你们的狗腿。
鞭子狠狠抽了几下,一个人被拽了进来:你也给老子安分点,不听话老子把你炖了喂狗。
众人惊吓的躲开,乱作一团,睡觉的少年吸吸鼻子懒得去理会,吵乱中一个脚步接近过来也没太在意,但这脚步听的越见凌乱很是不稳,他刚一睁眼,噗,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眼前一堆衣物遮住视线,好大一,一,一个屁股,操简墨心中咒骂,一把推开这堆肥肉。
痛死了,揉着胸口,被撞也就罢了,贴身戴着的月芽玉坠隔在中间戳的他生疼,差点要了他的命。我去,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撞小爷。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怒视过去,眼底稍顿了下,只见二步开外是个不足他胸口高的小丫头,婴儿肥尚未褪去,一双月芽般的清澈明眸也正害怕的看向他,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
少年看着这只小兔子憋住满眼泪水,极力压制惊恐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只好闭了闭眼,自认倒霉,忍住揉胸口的冲动,屈起一条腿靠坐墙边不想再看她第二眼。
未久,小女孩没有看到对方再有什么生气的举动,心下安然些,接着左看右看想找个地方先坐下来,可周边都是流亡的难民,衣裳褴褛,甚至有的衣不附体,虽然没有看不起之说,但女孩子嘛,还是想找个更好的选择,相较之下对面少年刚坐起的地方就比较能看得下去。小女孩眼珠一转,在袖袋里掏了半天,哈,还有一颗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