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萧云祁不知为何总是早出晚归。
早上云初念起来时,他已经不见人影。
再往后,他干脆彻夜不归。
云初念后知后觉地觉察到有什么变了,可她却没有法子挽留。
她的关心,她的靠近,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萧云祁逐渐拒绝。
这夜,云初念已经连续三日未曾见过萧云祁。
她在府门前的石阶上站着,迎着夜风如望夫石般一动不动。
亥时,万物静寂。
马车轱辘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府门前。
看着萧云祁从马车上下来,云初念眼神亮了亮。
“云祁。”她迈着冻麻的腿走上前去。
只是下一瞬,她整个人彻底僵住。
萧云祁的腰间,挂着一个崭新的鸳鸯香囊,隐隐还有陌生的女子胭脂香。
萧云祁看着她,有些心烦:“往后不用这般等我。”
说完,他大步跨过门槛走进去。
府门外,云初念呆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心跳有些沉重,让她喘不过气。
那鸳鸯香囊似利刃一般直直刺进了她的心口,还有那萦绕在鼻翼间的胭脂香,更令人窒息。
“原来如此……”
这些日子来,她心中乱如麻的不安似乎都变得清晰明了。
云初念深吸一口气,敛去眸底的酸涩。
她想要再勾起嘴角强挂起一抹浅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回到寝房,萧云祁已经躺下。
云初念小心轻柔地躺在另一侧,从背后环住他的后腰。
“云祁,你可爱我?”
萧云祁闭着眼眸,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好似睡着了一般。
云初念红着眼眶,轻轻将头抵在他的后背处,呼吸轻颤。
“我爱你如初。”
她替他作答,亦对他表明心意。
翌日,天刚亮。
云初念从床上起来,在铜镜中看了许久,最终从衣柜中翻找出一身烟蓝衫裙穿上。
这是姐姐云昭最喜欢的颜色,亦是她常有的穿衣风格。
日上三竿,萧云祁醒来。
床侧无人,他的心中莫名一空。
带着些仓惶从床上起来,他环顾整个房间,又紧张地走到侧厅张望。
他在找什么,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直到在膳厅看到一个熟悉的烟蓝身影,萧云祁彻底怔住。
“昭儿……”久违的名字,脱口而出。
云初念回眸,浅笑地端着小米粥走来,放至长桌上。
萧云祁看着她,突然注意到她鼻翼上的小雀斑不见了,眉心的美人痣也没了痕迹。
似乎,和云昭像到几乎无法辨别。
萧云祁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
云初念走到他身侧,刚要为他布勺盛粥,却毫无征兆地腿软着栽倒。
砰!
桌上的粥碗被打翻,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从桌上流淌到地上,狼狈凌乱。
云初念心头一窒,毒疾发作得措手不及。
“你没事吧。”萧云祁扶住她的胳膊,眉宇透着隐忍后的担忧。
“大抵是昨夜没休息好。”云初念扯了扯嘴角,故作镇定,“我去给你重做一份。”
“不用,我出去买个肉包就好。”萧云祁说道。
他命下人收拾膳厅的污渍,又唤来灵芝扶云初念回碎玉轩休息。
云初念见他要走,本想像往常一样问他是否还爱她。
可此刻,她问不出口。
“早点回。”她轻声说道。
萧云祁身形一顿,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嗯。”他没有回头看她,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内。
云初念坐在桌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明明还是那张脸,眉眼神色中却好似变了一个人。
她在学云昭的一颦一笑,也在学云昭看萧云祁的眼神。
可是,即便她将云昭的一切都学得活灵活现,也挽回不了那个男人吗?
胸口倏地一痛,又一口乌血剧烈地咳了出来。
“咳咳……”
云初念咳得面色惨白不已,仿若有蚀骨之痛从心头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大夫说那缓解毒症的至寒药,虽能延续寿命,但伴随的噬心之痛却能将人折磨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