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就只是愣了一瞬。
其实,他完全可以躲开的。
可他还是任由我把整整一盒牛奶倒在他头上,一动不动。
我仰着头看他,该死的是,都这样了,他的脸依旧好看。
「沈延知,你以前,也是这么把牛奶浇到我头顶的。」
我一字一顿地对他说。
……
大概,没有人能让他狼狈成这个样子吧。
牛奶滑过他的眉峰,他顶了顶腮帮,最终,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也许,当他从冰箱里再拿出一瓶牛奶时,我还没意识到他要干什么。
可当他旋开牛奶盖子时,我才微微睁大双眼,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液体十分冰凉,他把牛奶从我头顶浇下时,我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
液体流过下颔,淌进衣领里。
原来冰的牛奶,和记忆里的触感会不太一样。
……
我从前听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偷偷聊天,说我是个疯子,这么好的婚都不肯结。
面前的沈延知,明明比我还疯。
大抵是我怔愣了太久。
他倒完牛奶,还有心情抬手抚了抚我颊边的碎发。
「现在,你也跟我一样了。」
我猛地甩开他。
「卿卿,你明知道,惹我生气不好,对不对?」
他只是捏住我的下巴,我就不敢动了。
说实话,我不是很怕他。
我只是不想他生气,这种感觉很奇怪。
大概是我讨厌那种后果吧,或者他曾经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被他抱进了浴室里。
蒸腾的雾气辨不出面前人的轮廓,过于晃眼的光影影绰绰。
「沈延知,七年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
我哑着嗓问他,我觉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
对于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永远是沉默。
我被他放在了床上。
他甚至能细心地替我将被子给掖好。
其实这几天,我都睡得不太好。
我好像已经忘了,上一次安安稳稳地睡着,是多久前的事了。
已经有人在我们去浴室的时候换好了新的床褥,没有沈延知的味道。
我居然比以前能更快地进入睡眠。
梦支离破碎的,高中时的场景如浪潮席卷而来。
最后,半梦半醒之间,我听见有人在我身旁说话。
好像是来打扫房间的,两道很年轻的女声。
「诶,你知道刚刚闯进会议室的女的是谁吗?」
「秦小姐啊,沈总的未婚妻。」
「啊?可她真的好没教养诶。」
「沈总宠着她呢……」
「为什么?我以前都没见过她这个未来的女主人……」
「听说,我只是听说啊,她是在几个礼拜前被找回来的。」
「因为,她和沈总的初恋情人特别像。」
「沈总追不上那个初恋情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