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不禁想起,三年前,容阙在北境身险之时,许她的那句,娶她做皇后。
她红着眼看向容阙:“要我认罪,除非陛下立我为皇后。”
容阙一怔,手一甩袖袍冷声呵斥:“你别不识好歹。”
苏卿卿看着容阙,眼里含泪,眸光坚定:“欲加之罪,我本就不必认错!”
容阙怒上心头,不再看苏卿卿一眼,只厉声说——
“贵妃苏卿卿无德无良,残害宫妃,妇行有亏,不宜掌管四宫,即日起打入冷宫!以儆效尤!”
打入冷宫!
苏卿卿从没有想过,自己放弃一切最后竟然落得这个结局。
她撑起身子站起来,颤抖走向容阙。
紧咬着牙,她克制住哽咽,看着容阙的眼睛问:“这三年陛下满目柔情地看着我时,是真的在看我,还是在看柳若词?”
“陛下宠了三年,爱了三年的,是我,还是柳若词?”
容阙的手微微握紧,垂于袖下,喉咙微微滚动着,终究是冷声说出了一句。
“你掌管后宫多年,居然也蠢得试图揣测圣心。”
苏卿卿浑身一颤,她紧紧攥紧了手,指甲也陷入到手心之中,鼻尖酸涩,眼前一片雾蒙蒙。
“那这三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说到最后,苏卿卿连最后的底气也没了:“哪怕只有一点……”
容阙只冷冷觑了她一眼,便道:“从来没有。”
此话一出,连身后的内侍官都微微叹出一口气。
苏卿卿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眼泪瞬间落下,滑落脸颊。
这一刻,她终于彻底心死。
容阙垂眼,不再看苏卿卿,命人将她带去了冷宫。
……
夜深,冷宫内。
苏卿卿正对着屋内的蜡烛发着呆,将她发配冷宫之后,容阙从未来过。
她像是一颗已经失去作用的弃棋。
正欲熄灭烛火时,门外突然传来内侍官的声音,高喊一声:“柳贵妃到!”
苏卿卿抬眼看向门外,片刻,就见柳若词推门走入。
此刻,柳若词穿着她曾经穿过的贵妃服饰,笑得像一只斗赢了的花孔雀。
“姐姐这可真够冷清的,连窗口都漏风,远不如贵妃殿那般舒适呢。”
苏卿卿心头一刺,柳若词抢走了贵妃的位置,自己早该想到,贵妃殿自然也成了柳若词的寝宫。
她挪开视线:“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若词勾唇冷笑,拂了拂袖:“你应当对本宫恭敬些才是,阙哥哥原本是要将你发配到军营,是本宫求了情,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宫中。”
这一声声‘本宫’,苏卿卿听着当真可笑。
柳若词见刺激不到苏卿卿,眸光中闪出狠厉,继续说道。
“你小产身子还未痊愈吧?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因何小产吗?”
话落,苏卿卿猛地起身:“你什么意思?”
御医说,小产是她体质特殊,这才没有护住孩子。
难道还另有原因?
柳若词冷笑,扔出一句将苏卿卿世界打碎的话——
“你既是我的替身,阙哥哥怎么能让你有孩子呢,不知那碗阙哥哥御赐的参汤,可还美味啊?”
苏卿卿脸色骤然煞白。
犹记得,那天御医前来诊脉说她腹中是位皇子,容阙听后甚是欣喜,随后就让御膳房送了碗补身子的参汤。
那日之后,她便小产卧病在床。
她自责自己没有福分,从来没有怀疑过容阙。
苏卿卿瘫坐在地,眼泪横流。
柳若词看着她那副模样,心里一阵爽快,离开了冷宫。
苏卿卿一个人坐在冷宫中,内心十分悔恨,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流淌着。
“爹,母皇,哥哥……我后悔了,我想回家……”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阵阵响动,随后冷宫的大门被踢开!
苏卿卿抬头望去,只见穿着南国服饰的众人飞檐走壁而来,她认出来,这是贴身保护母皇,号称一人可杀敌十万的精羽卫!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到了她面前,齐刷刷跪下,喊道——
“臣等恭迎皇太女殿下回朝!”
苏卿卿愣住。
这时,又见月色下,城墙上突然翻身而下三道人影,如刀光剑影般,却落地无声。
来人,竟然是三年未见的三位哥哥!
他们身着铠甲,手持佩剑,像小时候那样,如英雄般来到她身边——
“妹妹,我们来接你回家!”
苏卿卿再也忍住不住忍不住委屈,起身奔向他们。
大哥苏青先一步抱住她,面露心疼之色,抬手轻抚苏卿卿的鬓发,轻声道:“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苏卿卿红着眼眶,别过了脸,不想让哥哥们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一旁的二哥苏平洲上前看清苏卿卿的伤口,当即破口大骂:“容阙那厮竟然伤你至此,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二哥——”
“二弟!现在接卿卿回家疗伤要紧!”苏青皱眉呵斥完,随后又冲苏卿卿柔声说,“哥哥们会替你摆平一切,现在安心跟我们回家?”
苏卿卿含泪抱紧苏青,哽咽点头。
苏青抬手拍了拍苏卿卿的头,轻声道:“以后哥哥们护着你,谁也不能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