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几个字,苏沅沅如坠深渊,连呼吸都觉冰冷。
在这一刻,她一直坚守的亲情就被这张纸全盘否定……
顾疏衍嗤笑:“你们苏家的事还真是精彩。”
苏父谨慎地看着他“那资金的事?”
“既然苏董家门干净,我也不会不给面子。”顾疏衍冷眼睨着面色惨白的苏沅沅。
苏父卸下重担似的舒了口气,又给他倒了杯酒后才呵斥苏沅沅:“没看见我要和顾总谈生意吗,还不快出去。”
苏沅沅唇瓣颤了颤,那声“爸”卡在了嘴里。
她看着目带嘲弄的顾疏衍,压下涌上心的酸苦,转身离开。
这就是他对自己的报复吗?
一点点剥离她的牵念,一步步把她推向孤独……
一连几天,那份鉴定书如同梦魇一样在苏沅沅脑子里挥之不去。
原本就单薄的身体更加瘦弱,工作的时候几度晕厥。
直到这天,经理找到正在拖地的苏沅沅:“先别干了,顾总找你。”
听见“顾总”二字,苏沅沅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顾疏衍又想干什么?
乌云压顶,细雨拍打着车窗。
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停在了私人陵园前。
黑压压的保镖围在苏沅沅身边,把她带到一座墓碑前。
苏沅沅定睛一看,上面写着:顾庭舟之墓。
“看来某人已经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听见顾疏衍的声音,苏沅沅转过身去。
顾疏衍站在几步外,身边跟着撑伞的的女人。
她眼底划过抹陌生,半天才认出那是顾庭舟最爱的叶菁菁。
叶菁菁语带厌恶,“庭深,今天可是庭舟的忌日,你带她来干什么?”
顾疏衍没有回答,而是一步步走到苏沅沅面前。
看着那双毫无愧疚的眼睛,他怒从心起:“庭舟的死在你面前就这么一文不值吗,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冰冷的质问刺进苏沅沅心底:“四年前我已经哭够了。”
顾疏衍冷哼一声:“鳄鱼的眼泪,只有你自己相信。”
说着,他看向顾庭舟的墓碑:“如果庭舟没死,今年应该二十七岁了。”
话音刚落,保镖就把苏沅沅按在墓碑前。
钝痛霎时在她膝盖间炸开,疼的她倒吸口凉气。
“磕二十七个响头,还是跪二十七个小时,自己选。”
顾疏衍理着袖口,自认悲悯地丢出个抉择。
苏沅沅抬起头,顾庭舟的遗照离自己不过半米,这个生前没给过她好脸色的人,死了以后倒有一张笑脸对着自己……
在顾疏衍和叶菁菁诧异的目光下,苏沅沅站了起来。
雨水划过她通红的眼角:“如果那天我和顾庭舟一起死了,你还会这么恨我吗?”
顾疏衍怔住,似乎没想到苏沅沅会这么问。
叶菁菁见顾疏衍沉默,眼底划过抹警惕:“苏沅沅,到现在你还在打感情牌,有什么意义。”
苏沅沅没有理会,只是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
良久,顾疏衍才回答:“那要等你死了才知道。”
短短一句话,像把烧红的刀子捅进苏沅沅的心脏。
她看向顾庭舟的遗照,颤抖的双拳慢慢握紧。
没等顾疏衍反应,眼前的人用尽全力撞向墓碑。
“嘭”的一声闷响,刺眼的鲜血瞬间漫过苏沅沅的脸颊……
“苏沅沅!”
顾疏衍一把将瘫倒的苏沅沅拉起来,怒不可遏:“你疯了!?”
叶菁菁看着顾疏衍眼底微不可察的紧张,心里涌起抹不快。
难道他还在意这个女人?
苏沅沅强忍着痛,堪堪开口:“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闻言,顾疏衍神色微凝,眼神深邃的难以捉摸。
气氛僵凝时,叶菁菁嗤了一声:“苦肉计用的不错,撞不死还得了面子。”
听到这话,顾疏衍表情骤冷。
他放开手,又恢复了以往的疏离模样:“哪天你真的想死,记得通知我亲眼看看。”
说完,顾疏衍转身离去。
叶菁菁见人走远,才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到苏沅沅面前:“活成这副鬼样子,换做是我,还真不如死在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