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家属惊讶的哦了声,但没多问,简单说了下老太太的情况,什么晚期,该做的治疗都做了,大限要到了,家里人都准备好寿衣了,一个病房住着,让我爸妈别害怕。
我有一搭没一搭听,然后妈妈就喊起了医生,说我又烧了。
整个晚上,我都在退烧和升温间折腾。
一波一波的发汗。
整个人被反复浸泡在水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快天亮时,我终于好点了,睁开眼,看到爸妈在床边的椅子上靠着打盹,我不敢发出声音,怕吵醒他们俩。
照顾我一宿,他俩肯定吃不消。
撑着胳膊想坐起来,不用上学的感觉很好,病着也是真难受,手臂完全没力气,正纳闷自己为啥会发烧,隔壁床突然发出尖利糙哑的声响,“有人,有人!”
爸妈一个激灵惊醒,“谁!”
他俩还以为是我叫得,确认完才反应过来是隔壁老太太喊得,下一秒,就见隔壁病床的家属围了过去,:“妈,您怎么了!”
“有人!有人!!”
老太太喊得声嘶力竭,黑瘦干枯的手高高的抬起,指着天花板大声的喊,“在那里!那里有人!!”
爸妈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旋即面面相窥,有些莫名。
隔壁床家属忙安慰道,“妈,哪有人呀,您又做梦啦!”
说话间,他们还不忘朝着我爸妈道歉,“不好意思呀,我妈最近老这样,花眼了,您二位别在意呀。”
爸妈摆手示意没事,“栩栩啊,你继续睡吧。”
我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没动。
就在老太太指着的那个棚角线,我清晰的看到了一张黑色的男人脸。
很黑很黑,焦炭似的,只有一张脸印在那里,眼珠子很白,眼仁很小,正在滴溜溜的乱转。
我短短十二年的生涯里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便死命的想要看清确认。
“栩栩?爸爸跟你说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