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摄政王府的。
她脑海里满是刚刚看到的那一片鲜红!
冬雪积深,冷风萧瑟。
陶夭一步一步走在漆黑的长街上,只觉得从骨子里往外渗着冷。
她不明白,萧景殊为何要如此布置!
她还记得当年追在他身后不顾羞涩,张口闭口描述着大婚景象的自己。
也记得那日她说喜欢时,萧景殊的冷漠回应……
过往的回忆一帧帧涌上,陶夭脑海一片空白,一团乱麻。
这时,一辆马车正从巷子口出来,与陶夭撞了个正着。
轿内人掀帘瞧见陶夭先是一愣,而后忙走上前将暖手炉塞进她怀中:“我正要去宫内见你,你怎会在这儿?”
来人是丞相之女楚落落,与陶夭幼年相识,关系甚笃。
陶夭看着她关切的眼,一直在内心叫嚣的情绪似乎找到了宣泄口。
“我刚刚……去了他府上。”
闻言,楚落落一怔,眼中流露出几分复杂:“先上车吧。”
然后便扶着人上了马车。
车轮压着雪,一路朝皇宫行去。
马车里,陶夭将回京之后和萧景殊之间发生的事都说给了楚落落听,一直憋闷的心绪也好了很多。
而楚落落叹了口气只说:“你不该回来的,他那样的人带给你的只会是伤害,你为何就是不明白呢?”
陶夭沉默了很久,徐徐开口:“我明白的。”
她明白,萧景殊心里没有她,也知晓他和萧婉儿依旧互相喜欢。
而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个局外人!
这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楚落落将陶夭送回宫,交代宫人伺候后,便回了丞相府。
桃梧宫内烛火明明。
更换好衣物的陶夭躺在榻上,只觉得身子发热。
她按了按胀痛的额角,却未叫人伺候,只是裹着被子,望着跳跃的烛火出神。
脑海中,从前和萧景殊的回忆像走马灯般一点点放映着。
遇见即是上上签,放弃实属下下策。
这场她一厢情愿的追逐,也该到此结束了!
想到这儿,陶夭只觉得心像被刀刺穿般,痛的她受不住。
可再痛,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好久,她才长出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任由泪水滑落……
却不想翌日刚起身,就见丝翠走进来:“公主,摄政王府的人来了,说是摄政王请您过去商议减少进贡之事。”
昨日在王府发生的一切,萧景殊定然心知肚明!
陶夭不知他又要做什么,可想到自己来京的意义只能应下:“我现在过去。”
丝翠没动:“王府的人还说,摄政王想吃京城北门合芳斋的点心,麻烦公主跑一趟。”
陶夭一怔,合芳斋的点心是曾经她每次去见萧景殊必带之物。
只是自从三年前,再未踏足。
陶夭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起身梳洗后,便随着王府下人一同去合芳斋买点心。
可不想刚从店铺出来,就听王府下人说:“公主,王爷说还想尝尝南门酒楼的酒酿丸子。”
陶夭眉心微微蹙起,但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这之后,萧景殊又接二连三想吃很多东西。
陶夭几乎走遍了整座京城,再次从店铺出来,她看着眼王府下人:“你确定这是最后一样?”
王府下人忙说:“是。”
闻言,陶夭没再多言,上了马车朝着摄政王府行去。
而此时,书房里。
韩沐看着批阅奏折的萧景殊:“你明知她心悦你,无论你说什么都会去做,何必还这般戏弄,就不怕她哪天知晓?”
萧景殊面无表情:“她不会知晓。”
韩沐轻啧了声:“也是,她要是如此聪慧,也不至于蠢到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待着吧,我出去透口气。”
话落,他起身刚要往外走,就看到站在门外的陶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