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婉儿若是有事，本王定不让你好过！”

茶壶砸落在锦瑟的鱼尾之上，滚烫的茶水溅在伤口处，又是一片血肉翻滚。

她双手紧攥着床单，痛到肩膀颤抖，却始终没让自己哼出声。

……

翌日。

李霄昀气势汹汹地来了水莲宫，身后随行着四五个太医。

锦瑟蜷缩在床角，警惕而又防备地看着他。

“你又要对我做什么？”

李霄昀冷酷撇了她一眼，脸上没有一丝温情。

“古人云鲛人泣泪成珠，白珠价值连城血珠美容驻颜……你昨日一掌伤了婉儿的脸，本王要你泣出血珠给她赔罪。”

锦瑟好似听到了一个弥天笑话，荒谬地讥笑了起来。

“我伤了她？李霄昀，你这般是非不分地直接给我定罪，我恨你！”

恨啊，恨他花言巧语不择手段，恨他不分黑白不明真相！

可锦瑟，更恨自己——

恨她眼瞎，没能更早辩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她以为当初他来海边寻她，是认出了她是当年救过他的那个人，没想到……

全都是一环接一环的阴谋！

李霄昀被锦瑟苍白面容上的冷笑刺得更加恼怒，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带着的力道近乎要将她的骨骼捏碎。

“你的恨在本王这里分文不值！但你若不泣泪，本王自有手段！”

他警告的话音刚落，外头候着的一个太医低头走了进来，手中举着一根碧红烛。

碧红烛是用人类用捕捉的鲛婴之血凝制而成，点燃后散发的烟雾，能让鲛人泪如雨下。

但此法太过残忍，只有捕杀鲛人的黑市才会有此毒物，李霄昀竟然也有！

看着那猩红的蜡烛，锦瑟近乎崩溃。

“李霄昀！你会遭报应的——！”

红烛点燃，烟雾直熏锦瑟双眼，她的泪水簌簌而落，滴滴成珠。

血珠成型，锦瑟也昏厥了过去。

李霄昀本想亲自将血珠送去婉儿住的流星阁，可看到虚弱得仿佛气若游丝的女人，他心头却莫名有些堵得慌。

他将血珠转交到婢女手上，命其送去婉儿流星阁，然后留在了水莲宫，命太医即刻救治锦瑟。

“这个女人不能有事，她身上的一切都能给婉儿做药引！”

当年鲛人掀风作浪在前，害他失足坠海。

后来又擅闯人族之境，以鲛毒伤了婉儿。

鲛族罪孽深重，必须得以诛之！

而这个女人也必须好好的呆在这里，赎清他们鲛人犯下的错……

太医诊诊断完后，开了补气血的药方。

“王爷，此鲛人无大碍，但身体太过虚弱，以后不能再受酷刑和刺激，否则……”太医战战兢兢汇报情况。

“死不了就行。”李霄昀冷声打断了太医的话。

本来听闻锦瑟无事，他便想直接离开，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往她所在的房间中走去。

当他站在门口，看到那面色惨白，神情痛苦的锦瑟时，他骤然屏住了呼吸。

李霄昀不自觉朝着锦瑟的玉榻前走去，直到靠近了，他才发现此时的锦瑟似乎是被什么梦魇住了。

她双眼因流过血泪而红肿，泛白的嘴唇一张一翕地说着什么，可是声音太小，他根本就听不清。

鬼使神差的，李霄昀凑近她，俯下身子，侧耳倾听——

“……小白哥哥，不要怕水……”

李霄昀眉头紧蹙，就在他要起身时，却听到她继续说道：“……不怕……海草不会伤哥哥……小鱼儿保护哥哥……”

李霄昀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一双锐利的眸子紧锁在锦瑟身上，透着震惊和错愕！

“……小鱼儿……保护……”

轰——！

李霄昀不受控制地摇晃着锦瑟瘦弱的肩膀，逼迫她醒来。

在她茫然睁眼的瞬间，他情绪失控地质问道：“锦瑟，告诉我，你是谁！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