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虞矜上想到时伽背上的鞭伤,拿着伤药便去找他。
谁知去了之后,发现床铺冰冷,根本不像有人睡过。
一问才知,昨日她走后,时伽就被赵逾之送去舒家请罪。
冷气灌入肺腑,虞矜上踉跄几步,好容易才撑着廊柱站稳。
回想昨夜赵逾之答应她会重新调查,只觉浑身冰冷,鼻尖酸涩。
他骗了她!
虞矜上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眼眶绯红,转身离开王府。
一路骑马,剧烈颠簸导致刚刚愈合的伤口重新裂开,剧痛让她好几次差点摔下马背。
快到舒家时,远远的,就看见时伽跪在舒家门外的石阶下。
后背翻卷的伤口,还是昨日模样,衣裳已经被沁出的鲜血完全打湿。
伤口经过一夜,眼色青白,有些地方隐隐发黑。
时伽跪在那里,脸色比纸还白,但他咬牙硬挺,身形未有一丝晃动。
看到她来,眉目染上几分急色,“你来干什么?”
虞矜上越过他,径直上了石阶去敲门。
然而敲了很久,也未见有人来回应。
她约莫猜到,这是舒耘故意刁难。
唇瓣轻抿,虞矜上转身下了石阶,在时伽身侧跪下。
时伽是为了替她送药,才无端被连累,没道理让他一人在此处受罚。
见她陪跪,时伽着急,可是劝了半天,口干舌燥,虞矜上都不为所动。
就在时伽想动用蛮力,不顾一切带她走时,舒家大门开了。
两个下人手持马鞭走了出来,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两人开口。
“我们老爷说了,既然是九王爷送你来请罪的,若是不惩处你,便白费了九王爷对咱们家小姐的一片心意。既如此,便罚你二十鞭,以示惩戒。”
说完,扬鞭抽来。
虞矜上想都没想,挡在时伽身前。
那下人也只做看不见,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啪啪!
两鞭落下,虞矜上本就苍白的脸愈发白如金纸。
“矜上……”时伽想要将她推开,可身上有伤,加上跪了一夜,虚软无力,竟没能推开她。
眼看着鞭子又要落下,时伽目龇欲裂。
好在,一道染了几分怒意的男声破空而来:“住手!”
听到这声音,虞矜上猛地回头,就看见策马而来的赵逾之。
墨色衣袍,上下翻飞,如天神一般疾驰而来。
与此同时,紧闭的舒家大门再次开启,舒耘疾步出来,软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是谁让你们私自对矜上姑娘和时侍卫动手的?”
两个下人立刻跪在地上请罪。
舒耘疾言厉色的斥责了他们一番,而后看向赵逾之,后者正翻身下马,疾步朝虞矜上走去,神情间的关切,叫她不自觉掐紧掌心。
舒耘提着裙摆从石阶上下来,不早不晚,正正好挡在虞矜上和赵逾之中间,伸手去扶虞矜上。
“矜上姑娘,你没事吧?”
转头看向赵逾之,神情愧疚难安:“抱歉九爷,我方才醒转,听说时侍卫在舒家门前长跪,赶忙便来了,没想到下人居然自作主张,鞭打时侍卫为我出气。”
“误伤了矜上姑娘,你不会生气吧?”
赵逾之垂眸看她,忽然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时迦对你出言不逊,本就该罚。”
“至于她,”
赵逾之盯着虞矜上后背破开衣物下的血红鞭痕,瞳孔骤缩,沁出些不自知的寒意,
“至于她,是她自己要挡,与你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