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矜上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肺腑火烧火燎的痛一直折磨着她。
再睁开眼时,朦胧间见一抹黑色人影坐在床边,以为是赵逾之,心底漫上两分欣喜。
只是这欣喜还未及扩开,便被熟悉的嗓音掐灭。
“矜上,你总算是醒了。”
是时迦,两人同为影卫,关系甚笃。
虞矜上垂眸盖住眸底失落,“是你啊。”
时伽一听她这语气,便觉一口气堵在心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希望是谁?主子吗?”
“你……”
“方才我来寻你,无意间听到了你与主子的话。”
若非如此,时迦怎么也不会相信矜上与主子之间竟是这种关系。
“矜上,别再白日做梦了。舒姑娘一来,主子身边哪里还有你的位置。”
心思被戳穿,虞矜上面皮发烫,心底又酸涩难忍,“我知道。”
“知道你还……”
见她脸色苍白难受,时伽住口,目光落在她浸血的肩头,充满担忧,抿了抿唇。
“你可知,伤你的那把剑淬了毒,你若是再动用内力,恐怕……有损寿数。”
说有损寿数还不确切,准确的说,若是好生养着许是还能撑三个月。
虞矜上如何不知,苦笑一声,“我的伤,你别跟主子说。”
不说,到底还有三个月,若是说了,被遣回影卫营,便再也见不着他了。
“虞矜上!”时伽气的心肺疼。
偏虞矜上似全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掀被下床,挣扎着便要出门。
明日,是七夕。
每年的七夕,赵逾之都会推掉所有公务,只陪她一人。
虞矜上始终觉得,那样一个专属于有情人的日子,他能陪着自己,定然是将自己放在了心里的。
伤势未愈,从房间走到赵逾之的院子,虞矜上几乎耗尽全力。
远远的,便看见几个小丫鬟凑在一处,咬耳朵。
莫名的,虞矜上放轻了脚步。
细碎的说话声飘进耳朵里。
“王爷对舒姑娘也太好了吧,明日竟连宫宴都推了,只为陪她去逛庙会。”
“谁说不是呢?看来咱们王府很快就要有王妃了。”
“……”
虞矜上没有继续听下去,绕开几人进了院子,正好碰见从书房中出来的赵逾之。
没有注意到男人眉目间的冷色,虞矜上脸上难得露出些许期待:“主子,明日……”
“你来得正好,明日我要你去一趟二皇子府,找到他私通外敌的罪证。”
虞矜上一愣,赵逾之又继续道:
“此事至关重要,若是再有失误,你便回影卫营去,你可听明白了?”
虞矜上心尖微颤,如被一把绵针刺入心肺,疼痛伴随着呼吸纷至沓来。
二皇子府高手云集,她如今的身体,去了便是九死一生。
可若是不去,回影卫营么,她如何舍得。
最终,虞矜上抱拳跪地,“主子放心,矜上定誓死完成任务。”
见她如此,赵逾之神情微松,点点头,“好,你自去准备吧。”
虞矜上起身,转身之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了出口,“主子明日,可是要和舒姑娘一起出去?”
赵逾之刚刚松快的表情骤然绷紧,沉眸看来,“与你无关!”
虞矜上自嘲般勾了勾唇,“这府上,很快就要有主母了吧?”
赵逾之冷眼看着她,没说话。
虞矜上垂眸,心中已然知晓,苦涩蔓延心底,连带着笑容都难看了,“若是明日属下拿回了密信,主子可否答应属下一件事?”
答应她,等她走了再成亲。
赵逾之眼中闪过狐疑,凝神看着她,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沉重,还是点了点头。